飯後梅勒給了個菜色很精緻但不如燴肉館合口味的評價,開上自己的車走了。
修看着遠去的汽車,已經開始盤算如何用這件事從老媽那裡套出有用的信息。這麼做并非是為了自己收集情報,他隻是單純地希望梅勒能和那位收屍人見面,當然能有其他收獲更好。
和他見證過的一些其他故事相比,梅勒的故事不夠離奇也不夠曲折,甚至不夠憤怒和悲傷。但正是這樣普通的不幸,才有更大的幾率改變結局。
有了去找老媽的契機,但在此之前還要和傑見面。
雖然他沒有打通傑的電話,不過聯絡塞西爾的時候對方欣然答應幫忙,而且很快就溝通好見面時間。
見面那天他提早離開公司,帶上遺囑的清單和部分材料趕往約定的地點。
考慮到傑的潔癖,他把地點定在一家裝修風格非常簡約的茶室,環境開闊整潔,也沒有容易沾染灰塵的布面沙發和座椅。
他到的時候傑已經在了,獨自迎着窗外的陽光站着,看起來很平靜。
“久等了。”他斟酌了一下喊出了久違的稱呼,“哥哥。”
傑轉過頭,整個人的狀态比在山地時好了不少:“你有多長時間沒這麼叫過了?”
“離開山地之後吧。”他注意到傑甚至沒有戴手套,這給了他可以開玩笑的信心,“怎麼,叫得不夠好聽?”
傑果然沒有發脾氣,而是同樣以開玩笑的方式回敬:“就是叫得好聽才危險,你隻有在闖禍的時候才會裝乖。”
他徹底放下心:“看來你和塞西爾相處的不錯。”
“她一點兒都沒變,還是像小時候一樣。”提到塞西爾,傑的表情也變得溫柔,“她和我說了你救她的事,謝謝。”
“你們已經發展到需要你來代表她道謝的關系了?”
傑不自在地幹咳兩聲:“不可以嗎?”
他還以為傑再也露不出這種有趣的表情:“當然可以,而且我就是希望如此,才會幫忙帶信。”
“這件事也要謝謝你。”
傑道謝的時候難得地直視了他的眼睛,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對方都拒絕和他對視。他看到那雙眼睛已經退去原有的陰霾,變得如雨後晴空一般清澈。
“還是謝謝塞西爾吧,她做到了别人都做不到的事,是她拯救了你。”
傑點點頭,但是神情很快變得嚴肅:“我會好好珍惜她,所以你也别再說給她介紹其他男人的蠢話。”
他不禁感歎塞西爾對傑毫無保留,連這種玩笑都說出來:“那可要看你的表現了。”
“這種事用不着你操心!”傑不習慣被開玩笑,強行轉移了話題,“你找我應該是有事要談吧?别再浪費時間。”
他也适可而止,從手提箱裡取出資料:“我去見了母親的律師,拿到了遺囑。律師說她沒有對遺囑進行分配,所以我想和你商量。”
傑坐到他對面,想都沒想就回絕了:“不用商量,那些就是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