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德工作的地方明明在東麓，卻選擇住在西麓的瞭望街，因為那裡是唯一可以連接都市網絡的地方。”

這些話讓安賽斯聯想到一個糟糕的可能：“該不會那個傳聞是真的吧？天堂塔有替換大腦！”

他默默點頭：“伊德和那些收屍人都因為替換大腦死而複生，這是那位熟人親口告訴的。”

“這也太詭異了。”安賽斯扶住額頭，“天堂塔都研究出了什麼鬼東西？”

研究出這些并不是最糟糕的：“你應該知道伊德和複制品之間的關系吧？”

“知道。聽梅勒說，那個複制品對伊德很迷戀。”

“我現在懷疑這段關系也是受天堂塔控制的，不然無法解釋一個毫不相關的複制品，為什麼會受到正式員工一般的對待？雖然是老媽将複制品送進圍牆裡，但整個過程他都表現得焦躁又不安，畢竟他同樣無法違抗天堂塔的指令。”

安賽斯終于聽懂了他的邏輯：“所以把複制品送到圍牆裡，其實天堂塔的安排？”

“我是這麼認為的，但這種事很難求證。而且雖然合作看上去還算公平，但天堂塔已經通過複制品掌握了我的全部基因，所以即便我可以銷毀全部試驗資料，該掌握的他們一樣都掌握了。”

安賽斯聽完焦躁地舔了舔嘴唇，喝幹咖啡都不能緩解：“不行，我的腦袋要炸了。能抽根煙嗎？”

他點點頭，并且主動為對方點燃了香煙。

安賽斯深吸了一口，強迫自己恢複冷靜：“如果你當時拒絕合作會怎樣？”

“對話的時間很短，隻有十幾分鐘，我沒有時間理清這些。而且信息進入我的手機是在談話快要結束，那時候我已經答應，沒辦法再改口。”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全程讓伊德參與進來？”

他嚴肅地搖搖頭：“說實話我沒有任何打算，不過确實有一件事想要找老媽确認。”

“找他确認什麼？”安賽斯提醒道，“别忘了他也受控于天堂塔。”

“他确實受控與天堂塔，但他和伊德他們不一樣，明顯還有自己的意志，可以自由作出決定。不然他不會通過你來聯系我，而是會直接接受天堂塔那邊給出的信息。”

這麼一說，安賽斯明白過來：“你想問他伊德是否有自由意志？”

他點下頭。

“還有必要嗎？如果他連感情都要受到天堂塔的支配，就算有一點自由意志也改變不了什麼。”

“能改變。”他肯定地說，“就算是再微小的自由意志，也有可能讓他違背控制。”

安賽斯不禁奇怪：“你有什麼根據嗎？”

“根據就是梅勒。”

這又是個意料之外的答案，安賽斯叼着香煙愣住：“這和梅勒有什麼關系？”

“因為當初把瀕死的梅勒交給我的，正是收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