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34已經是轉天中午,換了一張山地人的臉,整個人也更加陰沉。
他能察覺到對方的精神狀态比前一天更差:“怎麼了?和伊德聊得不順利?”
“沒有。”34沒有提及對話的具體過程,“伊德說晚上下班回來有時間,到時候可以去找他。”
“複制品呢?”
“早晨被接走了。”34猶豫了一下繼續說,“有一件事我和你都想錯了,他不是智力有問題而是認知有缺失。”
他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複制人很可能是直接從實驗室到他的莊園,沒有獲得足夠的知識形成對外界的認知:“伊德告訴你的?”
34點頭。
能夠判斷别人的認知,他覺得自己也小看了伊德:“伊德還說了什麼?”
“沒什麼。”34沒有透露,轉而問起另外一件事,“你将來……打算怎麼處理複制人?”
果然就和預想得一樣,隻是比他預計的還要快:“你覺得呢?”
34從态度就領悟到他的打算,但還是繼續問:“能不能别殺他?”
“為了伊德?”
34再次點頭。
即便已經有所準備,他還是覺得有些失落:“我為什麼要為了伊德留下一個随時能被利用的威脅?還是說這就是讓我和伊德對話的代價?”
34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我可以保證他不會在你面前出現。”
“用什麼保證?你說過咱們之間沒有信任可言。”他認真地看向對方,“還是說你能發誓自己可以一輩子看着那個複制品,直到他正常死亡為止?”
34心虛地移開視線。
他知道34無法給出讓自己保證,這個問題是他們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至少現在這個階段不行。他小心翼翼維護的薄弱信任就是如此不堪一擊,隻要伊德随便一個要求就能化為烏有。不可否認他羨慕34對伊德的偏愛,但他不會為此一味妥協,那不是他行事風格。
繼續僵持也沒有意義,于是他回到房間收拾好行李。
“告訴伊德,謝謝他願意幫忙,剩下的調查我還是自己來好了。”
34還在試圖勸說他:“那個複制人在這件事裡是無辜的,他從出生就被灌輸自己是你,也沒有能力針對你。。”
他停下腳步耐心地聽完:“這個世界上無辜的人很多,誰也救不了所有人。但不管我是死是活,他都是個緻命威脅。哪怕我現在死了,他的存在也會影響所有認識我的人,他們又何嘗不是無辜的?”
他很慶幸自己能心平氣和地把話說完,帶上門離開的時候也沒有覺得難過。盡管這麼做确實會打亂所有計劃,但現在他既搞不定34,也搞不定自己。
離開瞭望街之前他在車裡花了不少時間擺弄手機,畢竟離開這裡就又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網絡。
誰知查看郵件的時候,又意外地接到了維爾德的電話:“我現在在都市,方便見個面嗎?”
對方這個時候出現或者能帶來一點兒驚喜,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