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紙片看上去沒有字迹,但用手能摸到細微的凹痕。這是父親曾經教過他和傑的小把戲,用檸檬汁、白糖和澱粉調制一種特殊的墨水,寫好字是看不見的,隻有經過加熱才能顯現出内容。
他很慶幸除了手電,自己還帶了火源,稍微處理一下紙片,上面的字迹就顯現出來。
這些紙片其實是一封父親留給自己的信,從前後銜接來看,并不是一次完成。
信裡父親不斷地忏悔和道歉,因為對方很早就發現自己被帶去做的那些檢查并不單純,雖然争吵過後母親答應不會再那麼做,但隻是方式變得更加隐晦。
父親嘗試調查那些檢查,但沒能找到真相,因為調查中途就引來了對手的警覺。所謂的對手是一股龐大的力量,傭兵集團的高層和家族理事會的成員都有參與。父親不确定具體的參與者,可以确定身份的隻有傭兵集團的執行董事索朗·丹沃布勒康斯和他的外公歐博斯·丹沃布勒康斯。
父親對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好他感到深深自責,也知道自己無法陪伴他長大。他将最後一絲希望寄托在古老的傳說上,希望誓約之龍能庇護他平安長大。
“我會竭盡所能保留生命的最後一天,但願時間可以給你帶來幫助。無論你将來有怎樣的發現,都請你寬恕你的母親。愛你的父親,勞倫斯·丹沃布勒康斯。”
修讀完最後一張紙片,他以為自己會多麼難過,可心裡卻平靜得可怕。他能從字裡行間體會到父親希望又害怕自己讀到這封信的矛盾心情,以及在去世之前那段時間的絕望。
身為丹沃布勒康斯家身份尊貴的一員,家族理事會的成員之一,父親既保護不了他,也保護不了自己。
34也看到了紙片上的内容:“你還好嗎?”
他深吸一口氣,收拾散落的玩具零件:“我很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清醒冷靜。”
34撿起紙片:“索朗·丹沃布勒康斯和歐博斯·丹沃布勒康斯是誰?”
“索朗是傭兵集團的執行董事,是目前真正手握集團大權的人,歐博斯則是我的外公,家族理事會的會長,也是丹沃布勒康斯家的族長。”
“你被山地最有權勢的人針對了?”
“算是吧,不過也不意外。本來就是一群貪得無厭的老家夥,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什麼都不奇怪。其實不止這件事,我可以審判不敬者的傳言也有他們在推波助瀾,然後再把自己做過的肮髒事冠以我的審判來推卸責任。”
34将碼好的紙片遞給他:“我是不是也算其中一員?之前遇到你的那兩次,責任最後好像都是你來承擔。”
沒想到對方間接承認了之前的殺人行動,他收好紙片無所謂地搖頭:“我也沒承擔什麼嚴重的責任,再說你隻能算幫這個傳言添了把火,沒有你他們也不會放過我。這次車禍就是最好的例子,一切都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