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聽了二十分鐘母子對談,令人失望的是内容隻有母親如何安撫傑,沒有聽到他們讨論具體計劃和将來的打算。
不過從傑緊繃的神經可以肯定對方是車禍的知情者和參與者,他對此一點都不意外。
自己審判别人的謠言傳開後,傑對待他的态度就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他們從一對性格不同但玩得來的兄弟變成了共處一室也不會交談的陌路人。
他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疏遠傑的事,可一再主動示好卻遭冷遇之後,也不會委屈自己繼續迎合。人際關系從來不是單方面的,他沒必要在得不到回報的人身上浪費時間。
其實比起憤怒或是憎恨他反而更加擔心傑的狀況,對方的不安和焦慮因為他的消失不減反增,母親千篇一律的空洞安慰已經起不到什麼作用。
傑需要真正的心理醫生,而不是一再被人否定自己的想法,忽視心理壓力。當然無論是傑還是母親,都不會接受這個提議。
就在他開始對那邊的談話感到厭煩,打算離開畫室上樓的時候,樓上忽然傳來騷動,雜亂的腳步聲清晰地傳來,穿過樓梯和畫室,一直延續到旁邊的書房。
幾聲敲門過後,他聽到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夫人,修少爺摔倒了!”
母親的語氣裡透着焦急:“怎麼回事?”
“他好像想要自己走動,無論大家怎麼勸阻都不肯聽。”
“怎麼會……”他聽到母親充滿懊惱的歎息,然後更多的雜亂腳步從書房移動到了樓上。
他很想上樓看看情況,但現在那邊應該都是人,摸過去也沒有意義。隻是摔一跤就這麼緊張,那個冒牌貨的質量似乎也不怎麼樣。
而且就算不能上樓也還有其他事可做,他來到門邊丢出微型攝像頭檢視一圈,然後朝34招了招手,帶人進了書房。
進去之後他迅速找了個合适的位置安裝好竊聽裝置,但打算離開的時候卻發現書架上書本的位置全變了,另外原本擺出來展示的各種證書和獎牌也消失不見。他大概能猜到是誰下令清理掉了它們,心裡生出些許不滿。
于是在離開前他掏出随身攜帶的藥膏,打開桌上的茶壺蓋擠了進去。
34沒看懂他的意圖:“你在幹嘛?”
“一點小小的惡作劇。”擠完藥膏他還特意端起茶壺晃了晃。
“又不一定有人喝。”
“惡作劇也不必一定成功。”看着藥膏在茶水裡迅速融化,他滿意地放下茶壺蓋好蓋子,“三樓短時間應該上不去,咱們先回一樓。”
兩人又悄悄潛回一樓,躲進鍋爐房。
修找了個位置調整竊聽裝置的接收器,34則靠在門邊警惕外邊的動靜。就這過了大約十幾分鐘,門外忽然傳來喊聲:“快去開車,快!”
34立刻警覺地看向他:“好像又出事了。”
“不是什麼大事。”他摘下頭上的耳機,“我母親哮喘發作要去醫院而已。”
34吃驚地看着他,很快想到了原因:“你的惡作劇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