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最初并不打算久留,可一旦習慣了都市的便捷高效之後,就很難回到原來的生活。
修也算其中一員,大部分專業知識都是通過各種渠道自學,網上各種公開半公開的資源很多,想在準确性上有保證就花錢找專業機構咨詢。
34應該也是這樣獲取知識,從經驗老道的回答中就能看出來,而且平闆裡的閱讀記錄也不是假的。
他一直覺的自己和34有很多相似之處,以奇特的方式相識再到互幫互助,也能算是有緣,理應更好地相處。
又過了一個多小時臉上的紅腫徹底消退,他去浴室為重新化妝做準備。洗完臉他盯着鏡子看了看,一時間竟然有些陌生。
他的體重還沒有恢複到事故之前,皮膚缺乏血色顯得蒼白,如此一來與衆不同的眼睛就顯得更加突兀,尤其在瞳孔收縮後,虹膜上的血色變得明顯,看起來更加詭異。
從浴室出來34已經做好準備,從背包裡拿出來的瓶瓶罐罐擺了一地。
“我坐哪比較好?”
34拍拍床的側邊:“躺床上,頭朝這邊。”
他還以為之前在儲物間躺在床上是礙于地方窄小,原來換了寬敞的地方也是一樣。他按照對方所說的位置乖乖躺好,34還貼心地拿來枕頭幫他把後頸墊高。
“謝謝。”他為對方難得的體貼道謝。
但34根本不接受:“不是為你,這裡的床太矮了,必須把頭墊高。”
“你難道不能善意地接受,表示一下起碼的尊重?”
“閉嘴。”34不耐煩地在他嘴上蓋了一塊仿真皮,“說話沒辦法塑形。”
他郁悶地躺在床上恨恨地瞪着34,暗自發誓早晚有一天要撕掉對方的假臉,讓真面目曝光!
34對他的散發的怨念熟視無睹,俯身凝視他的下半張臉,用鑷子把仿真皮調整到合适的位置,就開始小心地剪裁。
一旁的電視還開着,輪番的廣告一個比一個吵鬧,但他依然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連貫又輕柔。就像34的動作,即便手裡的工具不斷變化,甚至有鋒利的刀刃從面前閃過,落在臉上的動作依然像觸碰易碎品一般溫柔。
房間裡彌漫着一股獨特的靜谧,明明有很多聲音互相交疊,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煩躁。他不由自主地淡忘了心中的怨氣,想從對方的眼睛裡尋找一些秘密。
可深灰色的變色瞳片太幽暗了,直到34從視野中消失,他還是什麼都沒能找到。
“瞳片我多帶了幾副。”34将沒拆封的變色瞳片放到床頭櫃上,“盡量減少佩戴時間,你眼睛的充血情況變嚴重了。”
“可能和這幾天熬夜有關。”他轉頭看向散落在床上的電子設備,“我過幾天準備回山地,你要來嗎?”
34拿起手機翻看了一會兒,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你具體時間定下來再通知我。”
他的手機也響了,掏出來才發是對方發賬單過來,上面的明細很清楚,除了路費和多出來的瞳片,其他和上次一樣。
他從口袋裡摸出藥膏:“這東西沒算。”
“那是贈品。”34背上收拾好的背包,轉身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