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幸運,恢複行動能力之前沒有人在隔壁拉屎。但也很不幸,一出廁所就遇到教導主任發現他翹課,于是放學後被迫聽了相當于兩節課時長的說教。
離開學校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有救護車停在教務樓門口。他故意在走廊磨蹭了一會兒,正好看到有人擡着失去知覺的萊塞校長下樓。
他頓時意識到那個假萊塞出現意味着什麼,果然轉天一早母親接到電話便火速趕往家長聯合會,直到晚飯前才回來。
母親回來時臉色不太好,把他單獨叫到房間詢問學校的情況。他說了些無關痛癢的小事,反正自己馬上就要畢業,現在抱怨也沒意義。
母親聽完沒有說話,隻是難得地給了他一個擁抱。
他對母親反常的舉動感到好奇,不過很快就從其他途徑得知了萊塞校長的死訊,死因似乎是心髒病。
但和盧德不同,萊塞是死在辦公室,發現的老師聯系醫院的同時也通知了警察。警察調查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了大量偷拍的學生照片和錄像,其中不乏有關他的内容。
警局高層家的孩子也在這間小學就讀,得知這件事十分憤怒,立刻聯系了家長聯合會。因為就讀這間學校的學生家長大多是山地有頭有臉的人物,雖然沒有任何公開報道,但整件事暗地裡鬧了很久,最後連山地的最高權力機構家族理事會都被驚動。
他對後續處理并不關心,那時候他已經踏上了前往聯邦的火車。
因為這件事的關系,母親對他的自作主張沒有表現出強烈反對,隻是和他冷戰了幾天就讓維斯特夫人幫他為去寄宿學校做準備。
其實他也不能完全置身事外,在萊塞确定突發心髒病這個死因後,他可以審判不敬者的傳言便再一次做實。
現在回想起來,那個奇怪的孩子或多或少影響了自己的人生。
他離開山地後見識到了更加廣闊的世界,相比古闆守舊的山地,充滿樂趣和刺激。再加上這些年和家人關系的惡化,山地已經成為他沒有必要就不會回去的地方。
偶爾他也會想起那個身份和樣貌都成迷的孩子,希望有機會破解對方身上的謎團。
本來在外闖蕩多年,他以為不會再和對方産生交集,沒想到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在都市重逢。
手術時的強光關閉後屋裡隻剩下一些零散晦暗的光亮,對他來說是最舒适的用眼環境。他仔細端詳對方那張嬰兒的臉孔,試圖發現更多未知的細節。
多年過去對方的喬裝技術有了長足的進步,明明是張假臉卻呈現出自然面孔的狀态,皮膚不僅有毛孔和汗毛,還有嬰兒那種柔軟又充滿彈性,讓人很想觸摸的感覺。
嬰兒的眼睛是黑色,但他知道這不是對方眼睛的本色,即便變色瞳片已經非常貼合自然,但他扔能看到邊緣部分存在色差。
唯一讓他不悅的地方就是對方的身形比自己更加高大強壯,從肌肉的線條就能看出經過嚴格的訓練,考慮到兩人之前就存在的力量差距,正面壓制對方基本就成了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