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冷冰冰語氣在耳邊響起。
林靜汝?!
她正眼一瞧抱着自己的人,對方斜視警告後,繼續看紅姨事件。
“還有什麼話說?”
是米西可的聲音。
她看過去。
紅姨放棄起身,深呼吸,漸漸冷靜下來,她昂起高貴的頭,眼神藐視米西可這個殺女仇人。
“我不後悔。你欠我苗紅的永遠都還不盡。”
米西可擡槍對準紅姐的額頭。幾秒過去,槍遲遲不開火,最後槍垂下。
在場人悄悄觀察米西可。
紅姨眼露驚訝。
“紅姐。這是我最後一次喊你。”
米西可開口,徐徐道來:“那時,我明确跟你講過,大哥的妻子之位我勢在必得,隻有坐上這個位置我才能擺脫底層妓女身份,開展我的複仇計劃。可是為什麼,你要妙妙跟我争。你很清楚我的手段,凡是跟我争的人,沒一個好下場!——”
一停頓,銳利的眼神裡兇光微微收斂,堅硬的語氣明顯變柔,隐含着哀絲。
“妙妙就像是我的親妹妹,我真的不想傷害她。你曾經跟我說過,不希望妙妙步你後塵,可是呢,你偏要妙妙跟我作對。紅姐,你是我最信任的長輩,你這麼做太讓我傷心了。”
紅姨聽着慢慢低下臉,喉嚨發出笑聲:“你不想傷害她?”
擡起臉,嘲諷地盯着米西可:“林靜桦,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就看出你是個狠角色。我欣賞你的狠勁,這也是我為什麼會接你離開。可沒想到,你是如此的鐵石心腸。”
米西可眼眸微動,似乎預料到對方說的話。
“你這麼聰明,一心讨好耿昭,提防其他競争者,難道沒察覺出什麼嗎?妙妙沒有要跟你争這個位置,她隻是……愛上了耿昭。”
“愛上?”米西可眼露不屑,像是聽到什麼笑話:“這種男人有什麼好愛的,愛到失去生命也要陷入。而你,知道一切,為什麼不警告妙妙,不阻攔她。”
紅姨眼角發紅,痛苦地閉上眼。“我不能,看到妙妙為愛這麼痛苦,我受不了——”
“所以,你就鼓勵她送我手裡死?”
槍口再次擡起對準紅姨。
紅姨眼皮也不眨一下,好像心死了,坦然接受生命的終結。
米西可神情冷漠,眼神含着一縷疲倦。
“小靜桦。”紅姨突然擡臉,瞥一眼大眼睛女娃:“如果你還有心,照顧好米米。”
——砰!
女人身體向後倒去。
米西可靜默一會兒,低聲說:“就算再重來一遍,我也會殺她。”
人員散開,收拾殘局。
李奈這才看到其他屍體。
有人向她這邊走來。
“你的手下那個什麼亮說,人已安全接到。現在,監獄裡的喪屍全體失控,已經攻占大半個基地。”林靜汝說,“趕緊辦正事吧。”
正事?李奈瞄一眼死去的紅姨,不是已經辦好了嗎?
有人握住她的小胖手,捏玩兩下。
她看向玩米米手的米西可,專心地像捏貓爪捏掌肉,一副沒聽到林靜汝說話的模樣。
“姐姐!”林靜汝忍不住催促。
米西可擡眸凝視林靜汝。眼神裡,她瞧出自己最愛的姐姐很厭惡她。
松開通紅小手:“辦吧。十五分鐘後,上天台集合坐飛機。”
蒙在鼓裡的李奈,感到脖子突然刺痛,冰冷液體注入肉裡。
三秒後,心髒驟跳厲害,她捂着胸口,幼聲呼疼。
抱着她的雙臂夾緊防止她滑落。
不大一會兒,心跳越跳越慢,最後她的意識開始迷糊。期間,她聽到兩人斷斷續續談話。
系統……
休眠時間……
切斷……李奈會死吧……
不過鏟除……礙腳石罷了……
隻言片語變成靡靡之音飛走,喪屍吼叫近在耳邊。
吼!——吼!吼!——
李奈猛地睜開眼,看到眼前情景,心頓時沉在深淵,雙手使勁抓着麻繩以防自己掉下去。
此時她整個人高高懸吊在一根橫跨舞場的粗繩上,慶生彩帶随着她一起晃蕩,腳下,喪屍們在舞池上飛快地蹿來蹿去。
天啊,她怎麼會吊在上面。
掌心因重力摩擦而火辣辣地痛,她四處張望默克幾人,希望有人發現她。
一樓沒看到,二樓沒看到。
入目之處除了喜氣洋洋的慶生道具,就是一群群重新站立,聞聲亂跑的新鮮喪屍。
手腕手臂發麻,她感覺自己快撐不下去了。
閉上眼,想再調出無敵“李奈”,結果沒反應。她嘗試了好幾次,就是沒反應。
怎麼回事?離宿主又不遠。
人忽然下墜一點,雙手隻剩八個指頭抓繩子。
她驚得滿頭大汗,呼吸急促,感到眩暈。
恍惚間,她想起打進米米脖子的針,還有那股心髒難受到快要死的勁兒——有什麼不好的想法頂出腦子。
難道是……
嘣!
手指滑脫,失重感瞬間沖擊心髒。
“救命啊啊啊!——”
嘭!!!
灰塵飛揚,她狠狠砸在舞池中央,骨頭咯嘣裂開,體内五髒六腑跟喪屍一樣東跑西跑,一口鮮血噴出落滿臉。
四周喪屍聞到血腥,興奮異常,瞬間撲壓到李奈身上抓衣服撓皮膚——剛變異的喪屍正是需要新鮮血肉滿足的時候。
“啊啊!救命!滾開!滾開!”
她竭盡全力扭動身體,妄想躲開十幾張血口,可幾乎斷裂的骨頭卻不允許多掙紮一分鐘。
她放棄了,任由喪屍們搖晃她的身體。
揚起臉,穿過黑壓壓的喪屍腦袋,看見高空晃蕩的綢緞大紅布,上面寫着:“祝基地女主人米西可三十三歲生日快樂。”
哦,今天是米西可的生日啊。
她準備的禮物還沒給出去呢。
當清晰地感覺到身上的血肉被撕咬開,有手掏進她的腹部時。
她再也忍不住,擠出最後的眼淚,發出臨死尖叫:“媽媽!——”
嗡——
一弧耀眼銀光從天而降,一個橫掃,圍繞李奈的喪屍們攔腰切斷。
李奈微弱地感覺到有人抱起她,接着是冰冷的液體不停地潑灑在她的頭上、臉上,身上。
舔舔嘴唇,舌尖萦繞腥甜,是血。
有人救了她,誰?是誰?
她努力地睜大眼,冰冷的紅色液體剛好濺進眼裡,認人失敗。
“人生第一次被喊媽。李奈,你可得要對我的第一次負責哦。”
語氣好熟悉。
戚水寒嗎?
一聲不明不白地歎氣。
“昨晚真是白費口舌,白費時間,她們還是要對你下手,我的美容覺啊。”
什麼什麼?
一大堆疑問占滿腦子。
架不住眼皮沉重,她再也撐不住,靠着溫暖散發獨特體香的柔軟胸脯沉沉睡去。
【系統受損較為嚴重,進入七天關機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