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心念一轉,陸源豐幹嘛要在她面前裝醉,難道就為了像摸小貓小狗那樣揉她腦袋嗎?
陸源豐站在那裡,任由梨落拉着,臉上慢慢地露出一絲笑容來,他輕輕地說道:“小丫頭,謝謝你。”
“謝什麼?”梨落問道。
謝謝你,終于回來了。
陸源豐的話沒有說出口,他再次擡手摸了摸梨落的腦袋,她的頭發很軟,像她養的那隻小貓咪。
梨落等了一會,卻隻等來了他小心翼翼地摸自己的腦袋,她沉默了一會,說道:“陸先生,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保護,你不用擔心我!而且,我們非親非故的。”
“非親非故?”陸源豐蓦地笑了起來,“非親非故就不能保護你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我不需要。”梨落輕輕地說道。
陸源豐突然反手抓住了梨落的手臂,問道:“那我非要保護呢?”
梨落見陸源豐固執的神色,不禁有點哭笑不得,他這是喝醉了也改不了強買強賣的習慣了吧?她反問道:“你剛才不是說會改掉你強迫人的習慣嗎?”
陸源豐皺眉,歪頭想了一下,然後悶悶地松開了她的手,好像受委屈的孩子一樣說道:“對不起,我忘記了。”
梨落失笑,但很快地,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陸源豐突然地後退了幾步,猛地轉身朝樓梯繼續走,沒走幾步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二樓的地闆劇烈地震動了一下。
梨落驚呆了。
“陸先生!”她呆滞了幾秒鐘,急急忙忙地沖到了他身邊,伸手大力推他,但是,她的手觸到他的背脊時,卻覺得手上濕熱。
梨落一愣,連忙去扳他的肩膀,想把他翻過來面朝天,但是這家夥喝醉了簡直就是一攤爛泥,她使出了吃奶的勁道,也沒能扳過來。
無奈之下,她隻得在他五體投地的狀态下,拿手去試他的額頭。
他的額頭一片滾燙。
梨落心蓦地一沉,他這是發燒了,怎麼辦?她無力地坐到了地闆上,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後,突然爬起來朝自己的房間小跑起來。
她沖進房間抓起手機就撥打急救電話,一邊打一邊朝着外走,然後,她沒走幾步,卻頓住了。
電話那頭傳來接線員的聲音:“你好,急救中心。”
梨落拿着手機左右張望了一下,人呢?陸源豐人呢?剛才不還貼地趴着嗎?
電話那頭還再問,梨落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我等會再打電話。”說着便挂斷了電話,開始四處尋找陸源豐。
走廊裡沒有,樓梯上也沒有,她房間自然更沒有了,她皺眉,目光突然轉向了剛才離着陸源豐倒下去最近的那間客房。
客房原本應該關着的門,此時洞開着。
梨落慢慢地朝着那間客房走去,裡頭烏漆墨黑的,她摸索着打開了房間的燈。
然後,在燈光大亮的那刹那,她看到了剛才突然“失蹤”的陸源豐。
陸源豐坐在客房的床邊,神情木然地盯着牆上看。
梨落剛要喊陸源豐,他卻轉過頭朝她看了過來,迷迷糊糊地說道:“梨落。”
梨落嗯了一記,幾步就到了陸源豐跟前,若無其事地問道:“你怎麼到這裡來了?動作太快了吧?”
陸源豐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問道:“你很讨厭我嗎?”
梨落不答,隻是朝着他伸手,說道:“你既然醒了,那我扶你下去吧?”
陸源豐隻是看着梨落,問道:“我覺得你很讨厭我!”
“沒有。”梨落一邊回答着一邊拉住了他的手臂,“來,我扶你起來。”
陸源豐蓦地笑了一記,很苦惱地說道:“不,你讨厭我。”
“真的沒有!來,站起來,我扶你下去!”梨落覺得自己說這幾句話,說得都快累死了,陸源豐卻一點配合她的意思都沒有。
“你讨厭的,你一直喊我陸先生,這就是在劃清界限。”陸源豐一本正經地說道。
梨落看了他一眼,見他眼神迷離,好似在和她說話,又好似沒在說,她擡起他的左臂往自己脖子上一挂,說道:“來,趕緊站起來。”
陸源豐突然轉頭盯住了梨落,他低低地說道:“梨落。”
“别喊了,你先站起來好不好?你還能不能站起來?”梨落擡不起這個大男人,心情煩躁起來。
就在這時,陸源豐突然朝後倒去,他這麼一倒連帶着把梨落也拉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