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上,兩人早早起床,李姜還想考慮個人的口味下廚,殷淮拗不過她,就簡單分了辣和不辣兩種口味。
她自己吃的紅彤彤的湯面,寒冷的早上,首選。
早飯時間很快過去,衆人又分開行動,殷淮打算去昨天拍到冰棱的地方去看看。
不知道冰棱算不算是公共設施,先去問問?不,這個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算是垃圾,屬于應該主動清理的部分。
謹慎起見,她還是先去征詢了村長的意見。
村長很意外,
“我們村裡居然還有垃圾在外面?哪兒呢,走走走,我們去處理掉。”
本來想伸手拍拍殷淮的肩膀,中途他發現不太合适,又收回去,口頭贊賞道,“不錯啊,你這算是為咱們村做貢獻了,哈哈,下次開會我一定要表揚你。”
殷淮聽了這話,心中升起淡淡的自豪,心髒雀躍鼓動着,仿佛為她真的做了實事而高興,為她受到誇獎而高興。
但她本人卻險些留下冷汗。
奇怪……我怎麼會因為這種事情感到自豪,而且這樣的感覺居然毫不違和,她用力錘擊了一下心髒位置,企圖讓它停下非自本心的舉動。
周村長看見她的動作,有些疑惑,“怎麼了嗎?不舒服?”
殷淮臉上沒有出現任何不合适的神情,她面露苦惱,開始胡亂編造,
“我就是一直身體不是很好,今天早上是輪到我做飯,起早了,感覺睡眠不足,心髒不适。”
周村長眉毛皺起,習慣性撚起胡須,思考着說道:“那要不我給你們安排一個做飯的?這兩天大家都還挺閑的,你們給的錢不少呢,有人樂意的。”
殷淮委婉拒絕了這個建議,隻說鍛煉一下也挺好的。
在談話途中,她再次升起那種怪異的,不屬于她自己的感覺。
村長好好啊!
村民好好啊!
金田村好好啊!
它們圍成一個圈,在她耳邊、腦海中不停地、小聲地重複着。
但這些念頭沒能撼動她本來的想法,隻讓她更加警惕。
沒跟村長互動後,這些聲音也消弭了,她再次懷疑起村規,那四人确實驗證過一部分村規的正确性,或者說迷霧是肉眼可見的危險,這點确實是正确的,那除此之外呢?
有多少是正确的的,為什麼要影響我的想法?……殷淮帶着村長走向今日的目的地,一路思索着。
等到地方,仔細辨認後,她确定了凍着“垃圾”的那一根。
村長到不遠處的人家裡借了把木梯,架在下面,對殷淮說,“你在下面給我掌着,我上去敲下來看看是什麼東西。”
說完他别着一柄小鐵錘,踏上木梯。
殷淮看着他把那一根冰棱敲掉扔下地,又蹬蹬蹬下來,她放開木梯,兩人撿起冰棱研究起來。
周村長得出結論,“得讓冰化開。”
他提着東西招呼殷淮,“走,我們去那邊坐坐,還有半框紅苕嘞。”
殷淮應了聲,跟上村長,他兩人到村口已經有不少人坐着了,遠遠看見周村長過來,他們就從簍子裡掏出兩個小闆凳,讓出了他們的位置。
火爐前,冰棱沒支撐多久就完全化開,把它包裹的東西顯露出來。
老人們都很好奇,但他們似乎識的字不多,就想讓殷淮看看是什麼東西。
早從之前的幾次交流中,老人們就知道殷淮是個大學生。
對文化人,他們一向尊重,也很稀罕。
同樣是文化人的周村長也沒搶着看,笑眯眯的看着他們。
殷淮拿過一位老人遞過來的紙張,展開一看:這是張宣傳單,上面印着三個大字,“萬佛寺”。
下面是萬佛寺的基本情況介紹,業務情況,以及适合的旅遊時間。
這應該才是我們需要尋找的“攻略”,之前的所有行為都是無用功……殷淮邊思考邊向老人們簡單叙述了宣傳單的内容。
一位老人恍然,“哦!是這個啊,這廟多久沒開了,咋單子還在呢?”
“沒開了?為什麼?”殷淮問道,力求不讓主線任務溜走。“我還挺感興趣的呢,可以挑個合适的時間去燒幾炷香。”
周村長剝開燒熟的小紅薯,咬掉半截,含糊的回答,“也不是不開了,我們這個廟都是自己開的,一年隻開幾天,那幾天村裡人自己做飯,自己燒香,熱鬧一段時間。”
“都是從祖上傳下來的,這兩年村裡人少了,會做這飯的好多人都老了,年輕人更不願意折騰,就慢慢擱置了。”
“沒那個席,廟裡也沒啥看頭,所以你們當時說來住,也就沒單獨說這個。”
“要是真的感興趣,今年就組織一下,反正也沒幾天了,時間正好。”
說起萬佛寺的事情,周村長語氣很是懷念,顯然是參加過這樣“熱鬧”的,對今年要真的開廟也相當期待。
殷淮點頭,說道,“确實是感興趣,這也是一個獨特的民俗吧,我們都挺喜歡這些的。”
“等我今天回去吃飯的時候就跟其他人說,看看這個籌備的工作我們能不能幫忙。”
周村長把那剩下半截紅薯塞入口中,吞下後聲音洪亮,“好!今天我就通知一下,要幫忙了我再來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