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服裝店出來,天色已經黑了,幾個人決定順道吃頓飯再回家。飯桌上,江小豬因為就要見到瓊斯小姐開心的不得了,非要拉着安岩喝幾杯。幾杯下肚,大腦變得迷迷糊糊,兩個人的話也越來越多了。江小豬從和瓊斯的相識,說到自己以後成了流行天馬,在舞台上唱歌演出。
眼看着越扯越遠,小夢和瑞秋硬把小豬拖出了飯館。“呼,你這家夥也太重了。”小夢半拉半拽拖着江小豬。一絲冰冰涼涼的東西,落在臉上,漸漸變得越來越多。擡起頭,竟然下雨了,淅淅瀝瀝地。
雨水落在臉上,驅除了夏日的煩躁,許是雨水帶來的涼意,小豬竟然有些醒酒了。雖然依舊步履蹒跚,頭腦卻清醒了幾分。小豬掙紮着自己站穩,表示“我可以自己走的噻,沒關系的。我能找到回家的路的。”然後揮着手和大家拜拜,轉身踏進了雨裡。
瑞秋趕忙追上去“我住的地方和小豬不遠,我送他回去,你們也回去吧。”
聽到瑞秋這麼說,小夢才放下心。她實在無法放心讓一個醉酒到走路搖搖晃晃的人自己回家。
老天爺的臉就像孩子的臉,剛才還是晴空萬裡,這會說下雨就下起雨來了,還越來越大。因為看禮服的店鋪和分部很近,所以去的時候神荼并沒有開車。再說那麼多人車子也是坐不下的。當決定去吃飯的時候,五個是坐着公交去的。這個地方距離神荼他們的小區倒是很近。隻是這麼大的雨踏進去就會濕的透透的。而他們出來的時候天還豔豔高照的,所以根本沒有帶傘。而下雨之後馬路上空蕩蕩的,一個人、一輛車都沒有,找個出租車也是不可能的了。
小夢看了眼神荼。“怎麼辦?走回去嗎?”
神荼擡頭看看天空,烏雲密布、黑沉沉的,這雨不像一會能停下來的樣子。走回去全身肯定會濕得透透的。再者安岩吃了酒,淋上這樣的雨,寒氣入體會生病的。“再等等吧。”神荼想,還沒有開口說。
帶着八分酒意的安岩一手拉起神荼,一手拉起小夢,擡步便跨進了雨裡。“好久沒有這樣的下雨天了。雨中漫步也是一件很有詩意,很浪漫的事啊。”
“可是你會着涼的,會感冒的。”小夢在後面說。可是安岩已經走遠了。小夢看着安岩漸行漸遠的背影,突然笑了。一會的功夫雨水已經打濕了頭發,水珠順着小夢的長發滑落。是呢,淋雨也是一件很浪漫,很開心的事呢。小夢這樣想着,在雨中轉了一個圈,張開雙臂擁抱來自天堂的精靈。“等等我。”撒開腳步,追了上去。雨水滑過神荼右側的劉海,低落在白皙的皮膚上,滑過削尖的下巴。看着前面兩個在雨裡奔跑着如同孩子般的人兒。神荼頗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大踏開腳步在漫天雨裡,追尋而去。
不出意外的,回到家的時候,每個人就如同剛從遊泳池裡出來一樣,衣服濕哒哒的往下滴落着水珠。于是本來沒有進屋拖鞋習慣的三個人,破天荒的在門口脫掉了鞋子。尤其是神荼的靴子簡直變成了灌滿水的雨靴啊。而安岩和小夢鞋子,變成下地幹農活回來的農民伯伯的泥鞋。這得益于半路上,路過一個開滿鮮花的地方。小夢被雨水中盛開的鮮花吸引。于是安岩帶着小夢轉進花叢中,因為安岩說“他記得下雨的時候葉子上會有蝸牛。”
神荼輕歎一口氣,單手扶額。蝸牛是在下雨之後才會出來的。
就在兩個人找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找到蝸牛的時候,被一聲冰冷的“回家。”震得拔腿往家裡跑。留下了後面的神荼,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回到家裡之後,才發現身體已經冰涼了。小夢用毛巾擦幹頭發,換一套幹淨的衣服,便把安岩推進洗手間,讓他先洗個熱水澡。而神荼也已經換好了衣服。
小夢看到門口鞋架哪裡,一灘水迹加泥質,便想着把踏打掃幹淨。把鞋子擺放在鞋架上,想着今個太晚了,明天有時間在把它們刷幹淨。先是安岩的布鞋,放在最下面;然後是自己的運動鞋,放在最下面;最後是神荼的短靴;放在最上面。入手的皮料有些粗糙還有些硬,長時間穿這樣的靴子腳會不舒服吧。然後把地面清理幹淨。
因為淋雨的關系,神荼一向睡覺前才脫下的皮夾克,此時晾在陽台的衣架上。想到那雙皮靴的質地,小夢很想确定一下,神荼的皮夾克是不是也一樣的皮料,穿着不舒服的皮料。可是神荼就坐在沙發上,又不能直接去摸神荼的衣服。怎麼辦呢?等衣服幹了就更沒有,靠近衣服的可能了。小夢一邊鼓搗着手裡的活計,一邊盤算着怎樣接近神荼的衣服。對了,我可以這樣啊。一個想法浮現在心頭,我真是太聰明了,小夢不禁在心裡自己誇自己。
安岩洗過熱水澡之後,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神荼坐在另一面,正對着陽台的方向,閉着眼睛。小夢溜進衛生間,拿出拖把,我可以接着拖地的名頭,然後到陽台那裡,乘機摸一下神荼的衣服。
“這都晚上了,擦什麼地啊?”正在看電視安岩,看到小夢提這拖把出來很是不解。因為小夢是女孩子,之前又是寄住在這裡,所以從來沒有讓小夢收拾過屋子衛生。并且小夢已經包攬了一日三餐了。打掃衛生一直都是神荼和安岩輪流來做的。
“呃……那個,有點髒了。”沒想到安岩會問她為什麼會擦地。“下雨了,把水漬帶進來所以髒了。”小夢說着,心裡盤算着去陽台的路線。
安岩四處瞅瞅,也沒見地上哪裡有髒東西和灰塵。“放着吧,明天我來收拾。”安岩說着算算了日子。“明天是神荼打掃衛生。”
“嗯。”清冷又肯定的回答。
神荼突然出聲吓了小夢一跳,回頭看去,神荼并沒喲睜開眼睛。等會……我又不是做壞事,幹嘛這麼害怕。小夢繼續沿着自己設定的路線,向着神荼的衣服前進。
廣告的時候,安岩看看了小夢拖的地。一條路直接去了陽台,小夢是打算從陽台往衛生間方向打掃嗎?那為什麼不直接拿着拖布過去,還在地上拖過去呢?安岩歪着腦袋,有些不解,随後注意力又被電視吸引了過去。
眼看着距離神荼的衣服越來越近了,小夢偷偷回頭,瞄了眼神荼,後者還在閉目養神。于是小夢放心大膽的伸手,一點一點終于夠到了神荼的衣服。入手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硬,不夠柔軟。手指揉撚下去,皮衣發出沙沙的聲音,這樣的面料可以很好的塑形,但是穿在身上不夠舒服。就在小夢的思緒又回到了,那天逛街買衣服的時候,遇到的那家店裡的面料的時候。沙發上一雙藍色的瞳孔正在看着她。沒辦法小夢一舉一動都太過刻意,太過明顯,就連安岩都能察覺到,何況是神荼呢。就算閉着雙眼小夢的一舉一動,卻都在神荼的觀察之下。
而就在這時,原本支在小夢身上的拖把,因為小夢的動作,啪嗒一聲滑落,倒在了地上。突然的響聲,唬得小夢的心咯噔一下子,慌忙回過頭去看。神荼還是閉着眼睛,看樣子好像是在打坐。安岩投來關切的目光。“抱歉啊,打擾到你看電視了。”小夢俯身,撿起拖把。心裡早已沒有了打掃了心情,草草将拖布放了回去。
看電視的安岩歪頭瞅着小夢,想不明白她這麼折騰一圈是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