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廣元找不到反駁李民樸和王子甫的借口,隻能對聞育恒道:“好吧,既然你想在大庭廣衆之下丢臉,那我就讓你得償所願!”随即他拿起聞育恒的文章,對衆人道:“各位,咱們用以答辯的都要是論文,哪有人用人物傳記答辯的?他給的文章就不符合答辯要求。”
“這篇文章雖然不是論文,但它是我的寫作觀的最好實踐。道理誰都懂,要把道理放到生活中實踐,那道理才有價值。不能在生活中實踐的道理,就像是海市蜃樓、空中樓閣,一點用都沒有。”聞育恒道。
“那你這篇人物傳記體現了你怎樣的寫作觀?”李民樸道。
“‘文傳道義’的寫作觀,何為‘道’?孝順父母是道,與人交往是道,忠孝仁德是道,四時交替是道……總之世間萬物皆有其道。何為‘義’,報效祖國是義,造福人民是義,振奮民族精神是義,改良社會民風是義……總之世間萬事皆有其義。為文者,應該在這道義之間做文章,以文章向世人宣傳道義,讓世人明白未來的路怎麼走,這樣才無愧于作者這個稱号。”
聞育恒此話一出,可謂震驚四座,所有人都看向他,李民樸在心裡暗暗誇贊,“好個‘文傳道義’,聞育恒,你如果能堅持這樣的寫作觀創作作品,将來一定能成為唐宋八大家那樣的人物!”就連想要把他開除的胡廣元都找不到反駁的借口。
“既然如此,那你應該把這些道理寫成論文詳細論述才對,怎麼能拿《醫者包大娘傳》交差呢?”站在胡廣元身邊的一位身穿黑色長衫,嘴角上有一撇厚厚胡須,年齡大概在四五十歲的中年人道。他是胡廣元選定的參與聞育恒論文答辯的教師,是胡廣元的死黨。
聞育恒歎了口氣,說:“我隻有兩天時間,怎麼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内完成一篇如此浩大的論文呢?隻能用可以體現‘文傳道義’觀點的文章來做論文答辯了。現在想來,用《醫者包大娘傳》來做論文答辯也挺好,這樣大家更容易理解‘文傳道義’。”
“現在就請你給我們詳細講講‘文傳道義’吧!”王馨荷道。
聞育恒點了點頭,對衆人道:“其實,‘文傳道義’的觀念并不是我獨創的,在曆朝曆代的文章當中都有這種觀念的體現。在中國古代,文章寫得最好的當屬‘唐宋八大家’,他們寫作文章闡理明道,就是在用‘道’指引人民未來的路;我們現在寫作文章,歌頌愛國者,歌頌為祖國、為人民奉獻者,既是在頌揚他們的義,也是在告訴當世人,人活着要有‘義’。不讀無道之文,不做無義之人。我們這些寫作文章的人,應當傳承‘唐宋八大家’的作文之道,宣揚家國天下人民之義,讓人民在道義的指引下向着光明前行,讓國家在道義的指引下走得越來越好,讓社會在道義的指引下變得越來越好。如果我們能做到這些,那才無愧于‘作家’的稱号;倘若一個人寫詩作文不提倡道義,隻想着為商人圈錢,鼓動人民精緻地過好這一生而不求為國家、為人民做貢獻,那麼他們不僅把自己的一生變成了平庸的一生,還害得他們的讀者的一生變成了平庸的一生,還讓國家喪失了一些可為棟梁的猛士,誤人誤己又誤國。他們赤條條的到這個世界上來,赤條條的離開,最終什麼都沒留下。這樣無益于祖國人民的人就算家财萬貫、富貴逼人,又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呢?”
在場的人聽着聞育恒的這番論述,紛紛點頭,不由自主地鼓掌。王馨荷看向聞育恒的目光中,再一次充滿了愛慕。她的心裡有些妒忌李夷洲,心道:“這麼好的人,怎麼就讓李夷洲撿到了呢?”
然而,聞育恒的論文答辯還沒有結束,既然已經講到了“無益于祖國人民的人不值得稱道”,那他自然要升華。所以等到衆人掌聲完畢,他便大聲說道:“各位,今天的夷洲城可謂多事之秋啊!有居心不良者要在夷洲搞獨立,要讓夷洲脫離中國的版圖。這是在毀掉夷洲的未來和夷洲人民的幸福生活啊!作為文人的我們,豈能眼睜睜地看着這種倒行逆施之舉而無動于衷?我們應該站起來,應該寫文章号召所有人團結起來,共同反對居心不良者搞的夷洲獨立陰謀,共同促成祖國統一之偉業!如此,則國家甚幸!人民甚幸!夷洲甚幸!如果為了自身利益而危害祖國人民,這樣的人就是垃圾!希望我們這些寫作文章的人能成為國家和人民需要的猛士,而不是危害國家人民的垃圾!謝謝大家聆聽,我的論文答辯到此結束!”聞育恒說完,對着在場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胡廣元和他的黨羽色變震恐,隻能陰沉着臉離開操場。他們本想着将聞育恒開除出校,萬萬沒想到聞育恒居然會這樣進行論文答辯,還趁機宣揚了反對祖國分裂的主張。這下,他們勢必要受到蔡登輝父子的斥責了。在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鼓起掌來,掌聲持續了許久才停下來。
待到掌聲停下來,李民樸對衆人道:“各位,接下來的話本來是胡校長說的,可他離開了,那隻能由我來代勞了。請問:這次聞育恒的論文答辯怎麼處理?”
“我的意見是——通過!”王子甫率先站出來表态。
“我覺得方才聞育恒的論文答辯十分精彩,我贊成通過!”王馨荷道。
“同學們也是這意見嗎?”李民樸問衆人。
衆人紛紛點頭同意。
“好,現在我宣布,聞育恒的論文答辯順利通過,恭喜聞育恒成為夷洲官學最年輕的畢業同學!”李民樸說完就鼓掌,大家也紛紛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