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晗沒有立刻為他們評判是非,而是敏銳地抓住了話中的關鍵,若有所思地問道:“也就是說,有三個人的 DNA 檢測結果與失蹤人口家屬的 DNA 相匹配,但家長卻稱失蹤的人在家,而且你們上門查看後,也确認人确實在家?”
易勇連連點頭,應聲道:“是啊,就是齊顧問說的這樣,我也不是不願意進行比對,陸隊對這件事很重視,每隔三個月就會安排一次,我一個月前剛做過。”
剛整理完審訊報告的曹傑,聽到幾個人談論的内容,快步走過來說道:“這個案子是六年前開始的,每隔半年就會有一名新的受害者出現。
每名被害者都被去除了全身的皮膚組織,扔在了沒有監控的角落,為了偵破這個案子,我們前後做了大量繁瑣且細緻的工作,可就是一無所獲。”
蔡主任接着補充道:“我對屍體進行了全面的屍檢,沒有發現中毒的迹象,也沒有找到緻命傷,但是所有的皮膚組織都被整齊均勻地割掉。
所以,基于我的專業判斷,我一直懷疑這是個醫護從業者,若非如此,不會有這麼精湛娴熟的技術。”
“你找到皮膚組織被割掉的刀痕了嗎?”齊晗表情嚴肅地問道。
“這也是這個案子奇怪的原因之一,我們和痕檢人員翻來覆去地檢查了無數次,都沒有發現刀痕,而且是一整張皮一次性被完整地割下來,就好像……”蔡主任緊皺眉頭,努力想找一個貼切的詞來說。
齊晗說出了他想說的話:“就好像有什麼東西把這張皮從受害者身上扒了下來。”
蔡主任連忙道:“對對對,就是這種感覺,可是怎麼可能,沒有人能擁有這樣精湛的技術。”
“人沒有,但是鬼可以”,齊晗語氣平靜卻帶着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笃定,“屍體在停屍房嗎?帶我去看看。”
蔡主任激動點頭,“在在在,我這就帶你下去。”
說罷,蔡主任便帶着齊晗往停屍房走去,曹傑也放下手裡的報告緊随其後。
終于來到停屍房的門口,蔡主任深吸一口氣,将那扇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如洶湧的潮水般撲面而來,嗆得人喉嚨發緊。
房間裡的溫度極低,那股寒意仿佛能穿透骨髓,讓齊晗不禁打了個寒顫。
蔡主任走到停屍房那鐵櫃旁,用力将其中一個鐵櫃抽出來時,鐵櫃與軌道摩擦發出的“吱呀”聲在寂靜的停屍房裡顯得格外刺耳。
随着鐵櫃的完全抽出,屍體身上的寒氣似乎也随之散發出來,周圍的溫度仿佛又下降了幾分,蔡主任戴着手套,揭開了屍體上的白布。
齊晗面不改色地走了過去,他的目光迅速掃過這具面不全非的屍體。
隻見這具被扒皮的屍體靜靜地躺在冷凍櫃裡,原本應該覆蓋着皮膚的身軀,如今隻剩下鮮紅的肌肉組織和縱橫交錯的血管,肌肉纖維清晰可見,因為冷凍而凝結着一層薄薄的冰霜,血管裡的血液早已凝固,呈現出暗沉的顔色。
屍體的面部更是慘不忍睹,沒有了皮膚的遮掩,肌肉緊繃着,五官扭曲變形,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嘴唇和鼻翼的輪廓模糊不清,牙齒裸露在外,顯得陰森恐怖。
屍體的雙手和雙腳,關節處的骨骼突兀地顯現出來,手指和腳趾蜷縮着,像是在死亡的瞬間經曆了極度的痛苦,散發着無盡的寒意和絕望。
齊晗接過蔡主任遞過來的手套,動作利落地戴上,然後從背包中拿出一串五帝錢,他小心地掰開屍體那僵硬的嘴,将五帝錢放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齊晗再次掰開屍體的嘴,把五帝錢拿了出來,隻見那原本黃澄澄的五帝錢顔色變得黝黑,仿佛被一股邪惡的力量侵蝕過。
齊晗緊握着這變黑的五帝錢,目光中滿是笃定,他現在完全确認這些人就是被鬼害死的,而且是那極為兇殘的扒皮鬼。
齊晗神色嚴肅地看向蔡主任和曹傑,說道:“五帝錢變黑,我現在能夠确定這些是扒皮鬼所為。”
蔡主任滿臉驚恐,聲音顫抖着說:“扒皮鬼?這怎麼可能,世上真有這種東西?”
齊晗點了點頭,他的動作輕柔而帶着幾分憐憫,為受害者重新蓋上白布,接着,他伸手将鐵櫃緩緩推了回去。
三個人沉默着走出了停屍房,外面的空氣相較于裡面的寒冷和壓抑,似乎多了一絲溫暖和生機,但每個人的心情卻依舊沉重。
“那也就是說,張銘和喬昕在失蹤報案者家中見到的根本就不是……,而是那個扒皮鬼僞裝的……”,曹傑隻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難以開口的問道。
齊晗再次點了點頭。
“陸隊應該在回來的路上了,這件事得馬上和他彙報”,曹傑急切的說道。
話音剛落,就見陸維風塵仆仆地走進了警局,他的臉上帶着些許疲憊,但眼神依然銳利。
“陸隊,您可算回來了!”曹傑連忙迎上去。
陸維一邊解下外套,一邊問道:“怎麼了?審完有新發現?”
“不是關于這個案子的,而是關于那十三具被扒皮的無名屍體,齊顧問有新發現”,曹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