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腳步匆匆很快來到停車場,張銘發動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夜晚的甯靜。
警車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趕到了拆遷工地,附近民警已經在案發現場拉起了警戒線,周圍圍了不少看熱鬧的工人。
民警們一看到他,紛紛招呼道:“陸隊!”陸維擡起手,用手勢示意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工作。
陸維穿過人群,來到了案發現場。
隻見郭長江的屍體躺在雜亂的磚石堆裡,他的身子幹癟又扭曲,皮膚緊巴巴地貼在骨頭上,顔色灰暗,就跟舊羊皮紙似的。
臉上的肌肉都萎縮了,兩隻眼睛深深陷進去,空洞洞的沒有一點神,好像臨死前遭受了特别可怕的恐懼和痛苦。
他的嘴唇幹裂發白,一排枯黃的牙齒露在外面,脖子那裡有兩個吓人的血洞,周圍的皮膚是青紫色的瘀痕,血早就幹了,結成了暗黑色的痂。
身上穿的衣服亂糟糟的,到處都是塵土和血漬,兩隻手沒力氣地垂在身體兩邊,手指彎着還很僵硬,在屍體周圍,散落着一些建築工具,像錘子、鐵鍬這些。
地上的塵土被血給染紅了,形成一片片暗紅色的印子,在微弱的燈光下顯得特别詭異,空氣裡飄着一股很濃的血腥味兒,還混着腐朽的建築材料的味道,讓剛來到現場的喬昕和一些民警把晚飯吐了個幹淨。
陸維剛到達現場,痕檢一行人随後趕到,陸維對痕檢的曾凡明嚴肅地說道:“仔細勘查,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迹。”
“收到,陸隊”,曾凡明響亮地答道,然後指揮手下人迅速開始痕檢工作,他自己則穿上防護服,小心翼翼地朝着郭長江的屍體靠近,認真檢查屍體周圍的痕迹。
陸維也穿上防護服,戴上手套和鞋套,投入到現場勘查當中。
曾凡明在屍體周圍的地面上仔細搜尋着,手中的鑷子時不時地夾起一些微小的物件,輕輕地放入證物袋中。
“陸隊,這裡有一些奇怪的腳印,形狀不規則,而且很淺,不像是人類的腳印”,曾凡明停下手中正在仔細搜尋的動作,擡起頭來,目光急切地望向陸維,鄭重地向他彙報自己的發現。
陸維也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腳印,他的表情愈發凝重,心中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但他依舊鎮定自若,有條不紊地指揮道:“照流程走,拍照标記采集。”
不一會兒,法醫蔡主任頂着那為數不多的幾根頭發,帶着助理宋楠,風塵仆仆地趕到了現場,他們二話不說,立刻就開始對屍體進行初步檢查。
“陸隊,死者是被吸幹了全身血液,失血過多而亡,死亡時間在兩個小時内”,蔡主任完成屍檢後,專業的給出判定結論。
陸維眼神一凜,死者是失血過多而亡,但是從屍體周圍的現場來看,并沒有發現大量血迹,難道這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他對不遠處正拿着本子向工人了解情況的張銘說:“問下死者有沒有離開過工地。”
“好的,老大”,張銘應答完,詢問了一下周圍看熱鬧的工友,得到信息後,立馬跑過來向陸維彙報,“老大,初步了解,這個郭長江平時為人老實,和工友們相處也還融洽,沒聽說和誰結過仇,所有工友都能證明,郭長江沒有離開過工地,他吃過晚飯,就在工棚中睡下了,中間出來上過一次廁所,不過沒人注意過他回沒回去,是其他工友起夜上廁所發現了他的屍體。”
郭長江沒有離開過工地,那他極有可能是在上廁所的時候,突然被兇手襲擊,工地就是第一案發現場,那死者流失的血液去了哪裡?
陸維在腦海中快速分析完,立刻指揮道: “張銘,馬上帶人排查這兩個小時内工地人員的流動情況,再繼續深入調查郭長江的社會關系,尤其是最近有沒有和什麼人發生過沖突。”
張銘應了一聲,立刻帶着喬昕去聯系工地負責人,調動工人協助調查。
“曾凡明,死者流失大量的血液,但是在屍體周圍并沒有發現匹配的出血量,你立刻通知痕檢隊的人,擴大搜索範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收到,陸隊”,曾凡明立即組織隊員們行動起來。
陸維一邊指揮着現場,一邊在腦海中思索着各種細節,以免堪漏現場的任何痕迹。
所有警員都在緊張地忙碌着,收集線索、測量數據、繪制現場圖,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嚴肅和專注,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