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他開始過着無家可歸、四處流浪的生活,有一天,他餓的暈倒在了一個村口,是一個好心的大娘把他撿了回去,悉心照料,将他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心懷感恩的他,就留在了那個村子,做了大娘的幹兒子。
在大娘的熱心幫助下,他娶了他的妻子,隔年就生下了女兒陶圓,那是他失去師父和師兄弟之後,過的最幸福、最溫馨的一段日子。
可惜好景不長,在女兒陶圓兩歲的時候,他的妻子就因病撒手人寰,第二年,大娘也與世長辭,他再次陷入了無盡的悲傷,過上了和女兒相依為命的艱難日子。
造化弄人,命運似乎總是這般殘酷無情,仿佛故意要給那些已經深陷苦難的人增添更多的痛苦與折磨,就在人們以為生活已經糟糕到極點的時候,命運卻再次伸出了它那殘酷的手。
在陶圓七歲做入學體檢的時候,突然被查出患有白血病,為救女兒,他無奈帶着女兒四處奔波,從這家醫院到那家醫院,從這個專家到那個名醫,滿懷希望地尋求着那一絲可能的生機,可得到的結果都是令人絕望的“不行,不能治”。
那幾個簡單而冰冷的字眼,如同鋒利的刀刃,一次又一次地刺痛着他的心,讓他的世界變得灰暗無光,找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他開始無比痛恨老天的不公,那憤怒的火焰在心中熊熊燃燒,命運為何如此殘忍,一次次地奪走他最愛的人,讓他在這世間孤獨地承受着無盡的痛苦。
他如同陷入瘋狂的困獸,開始發瘋般地搜集各種法術,隻要有一絲可能拯救女兒的線索,他都絕不放過,最終,不負他的辛勞,在一本塵封已久的禁書裡,他找到了用陰魂續命的法子。
那一刻,他的眼中閃爍着希望的光芒,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既然命運不公,那他就要逆天而行,哪怕前方是萬丈深淵,哪怕要付出一切代價,哪怕會遭受千夫所指,他也在所不惜,他要用自己的力量,為女兒開辟出一條生路,與這殘酷的命運抗争到底。
他一開始滿心期許地把拘魂陣擺在了和妻子曾經共同生活的那個村子附近,帶着女兒在鄉下生活,可誰知,命運再次捉弄他,不到半年的時間,村子裡就傳來了拆遷的消息,他無奈指隻得搬離。
恰巧就在這個時候,葉青青給了他一大筆錢,于是他帶着女兒再次來到了那個隻住了短短幾個月的京城,在這座繁華而又陌生的城市裡,他四處尋覓,最終搬來了現在的小區。
聲音停歇了,這位心碎的父親就那樣木然地坐在沙發上,滿臉淚痕,他的身軀微微顫抖着,緊咬牙關竭力抑制内心洶湧的痛苦,可那痛苦卻如決堤的洪流,不斷從他顫抖的身軀傾瀉而出。
他的目光定格在某個虛空之處,周圍的世界仿佛都與他隔絕,隻剩下他和那無法承受的苦難緊緊相連,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身上,可那溫暖卻無法穿透他,那如山的苦難似乎要永遠将他囚禁在這黑暗的深淵,永無出頭之日。
齊晗共情到陶建的情緒,隻覺每一口呼吸都無比艱難,胸腔被一種無法言說的憋悶感充斥着,仿佛心肺都要被這沉重的氛圍給擠壓破碎,那憋悶之感不斷積聚,卻又無處宣洩,如同無形的枷鎖,牢牢困住了身心。
在他沉重的苦難面前,任何安撫的話都顯得如此蒼白無力,那些尋常的安慰之詞,旁人再多的憐憫與痛惜,都如同輕飄飄的鴻毛,無法減輕他一絲一毫的痛苦。
齊晗深吸一口氣,率先打破沉寂,他聲音在這壓抑的環境中顯得有些低沉,“你說你是六年前搬來的,可那時候這個房子已經橫死了六個人,在空置了。”
陶建的眼神略顯呆滞,緩緩應道:“是的,我搬來的時候,603 就已經空置了,房子死人的事,和我沒關系,是第一個設計師租戶養小鬼導緻的。”
齊晗和陸維對視一眼,彼此交換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緊接着齊晗追問道:“能詳細說說嗎?”
“因為 603 房子鬧鬼的事情,房東不敢住搬走了,為了減少損失,他嘗試找個租戶,我找房子的時候,中介和我說了情況,我是個天師,對這些沒有忌諱,所以以很低的價格就租到了這個房子。
搬來之後,我私下裡做過調查,原來是那個設計師一直沒什麼名氣,為了讓自己的作品更出色,她就另辟蹊徑,從泰國費勁周折請了個小鬼。
确實也是因為這個小鬼,助她的事業更上一層樓,讓她在行業内大放異彩,等她到了事業的頂峰,不再需要小鬼的時候,她想擺脫它,于是便移民去了國外,把小鬼的骨灰留在了6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