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約好昨天下午三點在小區門口見面,齊晗下了地鐵後,便徒步朝着小區走去,還沒走近小區,遠遠地他就看見一處住宅的高層,有個窗戶裡透出濃重的黑氣,不用多想也能知道,那就是房東所說的鬧鬼的房子。
齊晗比約定好的時間提早了十五分鐘,就到達了約定的小區門口。
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站在保安亭旁邊,一臉的焦慮不安,眼睛不停地向四周張望。
齊晗邁步走上前,聲音裡帶着幾分試探,輕聲打了聲問道:“您好,房東?”
見齊晗是個穿着普普通通的牛仔褲和寬松外套的年輕人,這位中年男人的臉上先是出現了幾秒的錯愕,緊接着,這錯愕又迅速轉換為深深的失望。
但他畢竟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人,對于情緒和表情的控制早已駕輕就熟,他的表情切換得極其迅速,瞬間就掩飾住了自己内心的真實情緒。
随後,他的臉上瞬間露出一個标準的成年社會人的官方假笑,他熱情地伸出手,“大師是吧?您好您好。”
齊晗敏銳的捕捉到了房東那一閃而過的失望,看穿了房東的想法,他什麼也沒說,隻是擡起手指了指小區裡那透出黑氣的房子,問道:“那是你鬧鬼的房子?”
房東順着齊晗手指的方向望過去,刹那間,耳邊仿佛瞬時浮響起房間裡那凄厲的聲音,他整個人瞬間呆怔怔地站在原地,雙眼空洞,顯然是被這可怕的回憶給魇住了。
齊晗見狀,在他耳邊打了個清脆的響指。
房東思緒這才回籠,他猛地轉過頭,迅速移開視線,雙手更是控制不住地發抖。
可見,這個房子給他帶來多大的噩夢!
過了好一會兒,房東才緩過神來,他對齊晗的态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熱情地将齊晗給迎進了小區。
房東邊走邊和齊晗訴苦,他為了解決房子的問題,前前後後找了十多個所謂的大師來看過房子,那些大師有的擺陣施法,有的念咒畫符,然而最終都以失敗告終,神色間滿是無奈與疲憊。
兩個人一同坐電梯上了樓,很快便到了六樓,房東哆哆嗦嗦地把鑰匙遞給齊晗,然後迅速往後退了好幾步,整個人幾乎是緊緊地貼在了對門的房門上,仿佛這樣能給他帶來些許安全感。
對于房東的行為,齊晗十分理解,在他看來,普通人在面對陰鬼時,感到恐懼和害怕是再正常不過的反應了。
齊晗接過鑰匙,果斷地打開了房門,刹那間,一股濃烈的腥臭味兒撲鼻而來,令人作嘔,他眉頭微皺,從斜挎包裡拿出一個口罩戴上,才擡腳走進門。
雙腳剛剛邁進那髒亂不堪的客廳,突然,各種嘈雜的說話聲就在耳旁嗡嗡作響,那聲音此起彼伏,就像是有無數人圍站在他身旁,不停地對他說着什麼,不僅如此,裡面還伴随着“咚、咚、咚、咚”的聲響,仿佛是有人頭不停地在嗑着地闆,詭異至極。
這要是換成普通人處在這樣的環境中,聽到這些恐怖的聲音,别說當場暈過去,估計也會立馬被吓得尿褲子,然後不顧一切地奪命跑出門去。
然而,齊晗卻面無懼色,神情鎮定自若,他毫不猶豫地大步向前,伸手拉開窗簾,又用力打開窗戶,頓時,新鮮的空氣湧進房間,稍稍沖淡了那股令人難以忍受的味道。
他拿出羅盤,在整個房子裡走了一圈,羅盤的指針隻有細微的波動,他又在眉心點了點,當即打開天眼,細細檢查起來,但不論他怎麼觀察,都無法發覺任何問題,無奈之下,他隻好收斂心神,關了天眼。
他在客廳對還貼在對門門闆上的房東說:“進來吧,沒事兒。”
房東聽到他突然的喊聲,差點兒沒吓丢魂,他腳步沉重,遲疑地房間裡望了望,确認說話的是齊晗本人,不是别的什麼東西,才穩了穩情緒,“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吧,我就不進去了。”
齊晗也不勉強,為了金主爸爸能聽清他說什麼,特意從客廳走到門口道:“我看了你房子的布局,主室朝水,衛生間對門,外盛内虛,屋宅氣洩,引煞入内,此時就應當陽光入宅,驅邪除祟,可你這天天拉着窗簾,蒙蔭暗房隻會滋染陰氣,小鬼入住,這個窗簾以後白天就不能再拉上了。”
房東半信半疑地問:“不拉窗簾就能解決了?”
齊晗神色淡定從容,緩緩地比了個NO,然後不急不緩地說道:“當然不,這個房間乍一看上去,陰氣波動的确很弱,但就依你所說的情況,連續有六位房戶在此橫死,這陰氣絕不可能如此低微。
這房子明顯有古怪,其中必有蹊跷,所以,我決定留宿在這兒,在夜裡陰氣濃重的時候,好好探查,找到根本問題,将其解決掉。”
什麼?
房東頓時僵化在原地,他沒聽錯吧?
眼前這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年輕人居然要住在這個鬧鬼的房子裡,他究竟是年輕氣盛、不知者無畏,還是真的擁有絕對的實力,可以收拾了屋裡那些恐怖的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