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莎曾告訴琪瑤,關于梅爾女官的傳奇經曆。
“她是帝國女性除了皇後陛下,最受崇敬的人。帝國醫學院的創始人名義上是皇後陛下,實際執事人卻是梅爾夫人。在她的帶領下,以前一直隻有雄性才能當醫官的時代過去了,現在很多優秀的醫官都是女性。”
“自從有了女性醫官後,寶寶的出生率增高的同時,媽媽的存活率也超過了九成。這是獸人史上最值得贊美的一頁啊!”
現在,梅爾夫人要是給她診斷,證明她的昏頭心疼是假裝的,那就麻煩了。
洛麗的聲音都雀躍了幾分,當場告狀,說琪瑤欺騙警察,想要包庇投毒土婦一家三口,讓梅爾夫人趕緊檢察琪瑤的症狀,以正視聽。
梅爾夫人看向被吉米抱着、一臉虛弱的琪瑤,所有人因她眼神都摒息無聲,暗含期待。
突然,梅爾夫人擡手以帕掩鼻,側臉輕咳一聲,“抱歉!我最近稍染風寒,不便接觸病人。安小姐看起來情況不太好,還是趕緊為她尋位大夫來看看。警局那邊應該有警醫,事不遲疑。”
衆人難免遺憾,也不敢置喙,隻能帶上琪瑤,洛麗無法趁機逃脫,全去了警察局。
到了局子裡,琪瑤被安置在了單獨休息室,環境很好,顯然是看她身份特殊安排的。
比起警察的問詢,奧倫來得更快,他看到靠躺在沙發上的小雌性,窗外的光打得小臉有些白,上前步伐沉重,俯身時擡起她小臉端詳。
口氣也帶着幾分冷沉,“她攻擊你了?你帶着鞭子,為什麼不還擊?傷到哪裡?我看看?”
琪瑤本來是有些擔心被興師問罪的,以往出事,這男人都會先斥罵她傻蠢呆,她早備了一肚子的說辭,大不過再用老辦法,一哭二鬧三上吊,配合撒嬌大法。
沒想到他一出口,風格大變,如此彪悍,也讓她愣了愣。
她這一愣,奧倫更覺得自家小雌性是被帝都權貴的嚣張霸氣欺負到了,伸手去解她脖子上的珍珠毛領圍。
琪瑤忙把男人手拉住,“奧倫,我沒事兒。我……我就是……被氣到了。”
她眼角一紅,趁機把那母子三人的事兒講了一通。
“你說過的,皇子的私人财産神聖不可侵犯。我好好地喝着咖啡,吃着點心,跟人聊天,沒礙着她也沒犯着她,她怎麼一來就說我買的東西有毒,還把東西都砸了,欺負我的朋友?”
“奧倫,我不能跟織藝媽媽他們交朋友嗎?”琪瑤眨眨大眼,帶上兩分水氣,“我記起,你好像并不喜歡我跟約克和蒂蒂來往……”
她可憐兮兮垂下眼,看着撫在領圍上的大手微收之後,又緩慢放開了。
他坐在她身側,半晌才慢慢道出,“……我沒有,不允許。”
隻是那對商人夫妻曾帶着他的小雌性遊走,差點讓他錯失她的行蹤,甚至他後來還調查得知,她曾想跟着他們去往南方,逃離他搜索的北方,那對商人夫妻有能力支助她逃離他,他反感所有會令她離開自己的人事物。
琪瑤慢慢扣住男人的大手,問,“奧倫,你可以幫我救救他們嗎?他們也是因我才受牽連,我沒法坐視不管,才……才裝昏迷的。對不起!當時我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她當時想的很簡單,洛麗用貴族身份特權欺負人,惡心她是吧,那她憑什麼不能狐假虎威,借奧倫的權勢用一用。她可沒有那種過度自尊,任人欺辱。人的情感和道德标尺也沒可能分得那麼清楚明白,因時制夷,雙标三标五六标什麼的很正常。
奧倫還沒想那麼遠,鄧肯家族更不配入他眼,他隻在意自家小雌性的安危。
這時候,門口傳來一道熟悉的輕佻嗓音,“可愛的小姐,這個問題,請允許由在下為您解答。”
正是跟來看熱鬧的拉斐爾,他倚在門框上,笑着朝琪瑤搖了搖手指,“那母子三人沒有帝都戶籍,這對他們非常不利。若成功脫罪,也會因防害帝都安全為由,遣返回老家。最近春季流感肆虐,貴族們覺得都是入城的農婦農夫加大了病毒擴散傳播,要内政部素清這些無籍遊民。”
琪瑤問,“返家不好嗎?還是他們回去,也會因為帝都的事受到欺負?”
拉斐爾搖頭,“事情沒這麼簡單。一般男人來帝都博機會,為奪勳封爵,天經地義。但婦女兒童背景離鄉,跋山涉水來帝都讨生活,大抵就是家鄉實在活不下去。”
琪瑤又問,“有沒有可能,她們其實是來找貴族爸爸的?”
男人們聞言,表情都僵了一刹,拉斐爾瞬間尴尬擺手,一邊偷瞄眼奧倫表情。
似笑非笑起來,“我可愛的小姐,獸人能生下健康孩子,并養育成人都不容易。貴族大多不會無情到不管私生子死活,讓母子淪落至此……”
“那萬一呢!”琪瑤想起自己文明的曆史裡,這事兒可真不少。
拉斐爾看奧倫,“你不解釋一下?”
琪瑤奇怪,“他解釋什麼?”
奧倫擡眸,“我沒有私生子,不清楚。但聽說拉斐爾殿下這方面經驗豐富,莊園裡妻兒成群,有你解釋應該夠了。”
琪瑤震驚瞪眼,“妻兒成群~”
拉斐爾大呼無辜。這臭小子現在給人挖坑的能力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奧倫表情不變,眼下餘光看着緊握自己手臂的小手主人,朝自己靠得更近了,顯然對拉斐爾的“風流花心到處留情”表示嫌棄,之前聽聞進局子的陰郁都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