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不要亂來,殿下他并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
愛麗莎發現,這三個月以來,小姑娘越來越有主見,當初剛進宮時的怯弱已經一掃而空,像是……一夜長大了。
她不知道頭日殿下回來後發生了什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她還是決定去找羅德商量一下。
琪瑤走進大廳時,廳内熱鬧的讨論聲漸漸熄滅。
廳内幾乎都是騎士團的人,全老熟人,早就認識,對于突然出現的盛妝麗人都震驚得瞬間失聲,嘈雜聲瞬間消失一多半。
有人小聲對着吉米抽氣,“我的天,這,這是誰?不會是殿下提前三天跑回來,半路上又收了一個大美女做自己的雌性?殿下……唔 !”
吉米捂住了這瞎眼二愣子的嘴,“别胡說,殿下沒有收什麼新的雌性,這就是安小姐。”
“安小姐!?這,這怎麼……不太像呢?”
“你們可真沒眼光!安小姐平日不愛打扮,但卻是實打實的小美人。”
“咱們殿下的眼光,怎麼可能有差的!”
“沒錯,殿下看中的小雌性,肯定是數一數二的。”
“安小姐要是再長大些,必是帝國不遜于奧菲娜公主的大美人。”
“今晚必須為安小姐幹一杯!”
“安小姐的廚藝絕對帝國第一。”
“幹杯!”
一連串驚呼伴着杯叩聲響起,随着琪瑤的腳步,從密集人群裡拉出一條道,直通向廳堂中的主座區。東尼正攀着騎士團長的肩頭高談闊論,兩人正站在一幅畫前附庸風雅,卡爾站在兩人旁邊,扶着眼鏡低聲說着什麼,顯然他更像個品鑒名畫的行内人。
而三人圍繞的主角正坐在單人沙發裡,斜眼看着支在自己跟前大幾上的畫,表情冷淡,意興闌珊,薄唇含了口雪茄,薄藍煙霧掩去他面容上更多的情緒,直到金眸随着周圍人聲輕撩,滿褶的眼皮撩起時瞳仁收窄,連着淡漠的表情也被強烈的肅然感抹去。
他放下了才抽了兩口的雪茄,站起身。
随着他的動作,剩下的小半人聲也徹底消失了。
現場進入一片奇異的靜默期,所有人的目光都投落在迅速靠近的兩人。
奧倫在看到盛妝而來的小雌性時,百無聊賴的狀态被徹底打破了。
這身紫色提花長裙是當初那批人帝都送來的衣飾中,最為稀有的布料。這樣漂亮高貴的紫色在安利亞帝國是染不出來的,每年都是從南沼澤地區的巫女紡織區裡高價購買來的,屬于皇家貢品,一年頂多就十匹。
一匹布省着用也頂多制上兩三件衣裙,就沒了。除卻皇家自用,頭些年根本剩不下。近幾年有了些節餘,若哪個大公伯爵或大學士能得一匹,他們家的雌性們都能在整個社交界橫着走一整年,成為社交季、名人沙龍上的佼佼者。
但這件最華貴的裙裝設計得格外性感撩人,前胸後背都挖空了,裹了一圈兒兩層寸高薄如蟬翼般的蕾絲,袖子呈兩朵花苞狀,堪堪挂在小雌性的肩頭下兩寸,要吊不吊的感覺,危險更糜麗。整個脖子、前胸,以及細細的兩隻胳膊,都綻露在所有人眼中。
這也難怪,以往包得跟小粽子似的小雌性,今日大展福利,連同那頭及腰心的黑長發都被挽起,隻在鬓邊後頸根處挑落數縷,在細細的小脖子邊飄飄幽幽,也是什麼都擋不住,反襯着那一圈兒凝指玉膚愈發白得發光,膩得潤眼。
即算是戴着一套紫水晶首飾,也掩不住什麼,更将那兩丸肩窩、一條深溝,勾勒得清清湛湛,此一時竟覺得那首飾頗有些礙眼,反壓了美人色。
靠近時,奧倫的金瞳已經收窄成一條豎線,他伸手一把勾摟過雪白後頸彎,另一隻手摟住被内襯衣收束得幾乎隻有他大掌寬的腰肢,瞬間幾乎将整個小雌性從所有人的視線裡掩去了一多半。
冷戾中帶着極緻威壓的視線,宛如激光四掃,吓得周圍不眨眼偷瞄的雄性紛紛收眼,但這還不夠,一股濃重的氣息無形遊走,迫得所有人悉悉簌簌地轉過身,摒住呼吸完完地躲避到了角落裡,才撫着受驚的心肝長長緩出一口氣。
騎士們:殿下竟然釋放了龍息,簡直要小命了啊!
琪瑤側首看着緊緊掩住自己光裸後背的長臂,眸底劃過一抹黠色,下巴立即被大手勾起,迎上男人冷肅的面容,她故意一歪頭,大半小臉帖上那隻大手掌心,惹得金瞳有如地震般狠狠收縮擴張。
她故意操着有些甜膩嬌縱味道的語氣,說,“我聽說你要給大家辦洗塵宴,特意為你打扮的。你不喜歡嗎?”
這樣甜蜜、直白的話兒,是奧倫第一次從小雌性嘴裡聽到,他本是不該有多在意的,女人的這種伎倆他從小到大經曆過太多次了。
隻是當黑發的小雌性眨着水濡濡的黑眸,額邊柔軟的發絲兒輕刮過那潔白額角,她身上特有的味道還纏入太多屬于他自己的氣息,那種完全占有的極緻魇足感,即使在沒有交合的情況下突然沖擊了他的神精。
奧倫有片刻的失神,恍惚,仿佛又回到表白的那一刻,心髒充血膨脹得仿佛要炸烈的感覺。
他猛地抽了口氣兒,将人兒重重一攬,愣是強壓下了沸騰的情緒,大拇指頂起她的下颌,垂首沉聲想要訓斥兩句她這樣盛裝出現在親王家宴上的行為,并不合時宜,應該立即回去換下這身衣裙,換成往日常穿的保守款,最好是不要露胸露手臂,不,脖子也不要露,她不是自己說過冬天女士露出脖子,越長越容易生病嗎?為什麼還要自讨苦吃?
“既是特意為我打扮,就不必穿到大庭廣衆之下。”
然而出口的話就完全變了。
琪瑤無辜地眨眨眼,“不能讓大家看到,那你該送我一條紫色的睡衣,而不是禮服呢!”
奧倫,“……”他竟然第一次感覺到無法反駁。
琪瑤踮起腳尖兒,仰起長長的細頸,差一點唇就能碰到男人的下颌,但她并沒有如其所期地親啄上去,而是用小氣音問,“奧倫,你真的不喜歡這樣子的我嗎?你又吃醋了?”
撩人的氣息,撩人的語音,撩人的表情,每一分都恰到好處,偏每一幀都不該出現,不該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中,這都是他擁有的絕美秘密。
一股熟悉的懊惱感伴着煩躁沖擊着奧倫的心神,握着小雌性肩頭的五指不自覺收縮,他窺到那雙黑眸中狡黠得逞的神色,瞬間清醒般拉直身體,眉頭緊蹙。
琪瑤見男人半晌不接話,又想乘勝追擊,他又突然開口了。
“你平日低調慣了,就該保持風度,不該突然如此招搖。”
說着,他朝旁打了個響指,招來女侍吩咐,“去給安小姐拿一件領圍和鬥篷來。”
不僅要領圍,還要鬥篷。這下,前胸後背的風光全掩住了,連長裙勾勒的豐腴腰身體态也都沒人能看得到了。
琪瑤一怔,有些羞惱地叫起來,“領圍就算了,鬥篷算什麼?你當我在大廳裡露營嗎?”
“沒錯!”奧倫面不改色,順手拿起了男侍路過時托盤裡的酒,但另一隻手還掐着小雌性的下巴,居高臨下地目光帶着明顯的倨傲與極端掌控欲,“你是我的雌性,就得聽我的。我沒叫你直接回房間待着,你該感謝我了。”
琪瑤簡直想當場撂挑子了,額角突突直跳,心裡已經滾過滿屏的咒罵: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