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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驚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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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栩前世不是沒有見過窦言洵。

她七歲那年生母離世,小小的人兒哭得肝腸寸斷,整日整夜地失眠。後來又接連生了幾場病,高燒一直不退。府醫用盡了藥方都不見好轉,林甫實在沒有法子,便讓她去荷城散心。

外祖家遠居荷城,她一路乘着轎子,看着沿途草木蔥綠漸漸染上沙礫色,低矮灌木自石頭裂縫中肆意生長。四周蒼茫皆是曠野,相較于沐京的江南意韻,如此遼闊平原,卻也新奇。

她一路貪景,歇腳時也不願将轎簾放下,烏亮的眸子端詳着沙石飛鳥,如何都看不夠。

也正是在那時,她留意到了不遠處的那行人,那頂停在路旁的轎子。

以及轎子旁踢動路邊石子的窦言洵。

從沐京城出發向北而行的人向來很少,一路上人迹罕至,除了沙塵便是荒漠。而那少年卻身着暗紋錦袍,并不像尋常人家的孩子。

她盯着看了半響,那人卻兀自斂着眉目,百無聊賴地踢動着腳下碎石,偶爾發出細不可聞的丁零聲。

那是種仿佛對周遭所有都失了興趣的冷淡,從前的林栩純真爛漫,讀不懂那樣的肅清感。

但剛剛經曆失恃之痛的她,片刻間便明了少年的痛苦。

這人,應該也沒娘了。

聽轎夫講,那行人将朝着塞外一路向北。

極寒之地寸草不生,偶有山賊攔路搶劫,單是前行便極為兇險,一隊人馬老的老,弱的弱,護送着一個瘦弱哀愁的少年。

——大難不死已是奇迹。

原來不過是枚棄子而已。

這便是她見到窦言洵的第一面。

而第二次見他,則隔了數年。

十五歲那年,林栩第一次收了國公府小姐的設宴請帖,頗有興緻地梳妝前往,卻被齊氏設計而顔面盡失。

那時,宴席中不少貴女,吃味她與周惟衎走得近,反而借機刁難,毫不遮掩面上的鄙夷。唯有身邊女子向她淺淺一笑,素白的手指纖長若玉,在桌幾之下不動聲色地遞來一方手帕。

後來她才知道那是窦家的小女兒,表字羽瑟。年方豆蔻便才情絕豔,算得上是名滿沐京的才女。

宴席散後,晴蕪為自己擦着方才被梨子酒潑濕的發梢,她看着衆人撐傘一一散去,唯有适才幫過自己的窦貞,在不遠處的屋檐下孤零零的避雨。

“這會雨大,當心着了風寒......”

話隻說了半截,便被她咽回喉嚨。

窦言洵執着一柄青色竹傘,踏着水花緩緩拾階而上,朝着窦貞走來。

隻不過匆匆一瞥,多年前那個在荒漠中踢着路邊石子的失意少年便又在林栩的腦海中鮮活起來。

幾乎不變的眉眼,多年前的肅蕭冷淡之氣卻已全然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鳴珂锵玉的風流。

窦貞因她适才流露半截的關心,回過頭柔柔一笑。那人便也随着窦貞的目光一同望過來。

竹傘邊雨絲連綿,将傘下之人的臉龐隐去多半。一雙桃花目卻因傘沿傾斜隐現而出,之中混雜着二分無意三分輕佻,隔着水霧氤氲将周遭之物都墜入昏昧。

林栩心想,邊關塞外,原來竟也有幾分養人。

.

再後來......便是今日了。

林栩怔怔看着窦言洵走進的那家茶樓,因為方才那抹亦真亦假的笑容而驚起重重思慮。

若是沙塵飛揚中她看錯也便罷了,倘若她沒有眼花,窦言洵的的确确朝她一笑——

那便十分蹊跷了。

因為,如今的窦言洵,根本不認識她。

如今的林栩不過年方十四,若前世的發生之事一切如舊,自己隻在七歲那年回外祖家養病途中偶然見過他。而那時,他滿腹失意,根本沒有注意過周遭,何況是躲在轎簾後暗自窺視的她。

之後貴女宴的雨中一瞥,也發生在元貞十六年,自己與周惟衎互生情愫之後。

雖說窦言洵是沐京出名的浪蕩子,不僅常年醉心風月,更是推拒入朝為官,日日縱情聲色,與一心仕途的嫡兄窦言舟大相徑庭。被這麼一位聲名狼藉的浪子含情睨笑,似乎也算不得要緊之事。

但她前腳在自家府内關起門說心悅此人,後腳便見他故弄玄虛地朝她笑,怎就這樣巧?

怎能這樣巧!

林栩看着遠方走來的晴蕪,許是在趙岐那裡碰了壁,步伐沉重,面上挂着沮喪之色。

适才她因心思流轉而被驚出層層冷汗,如今卻也不得不強定心神。

最壞不過是窦家布下的網,比她想象中還要盤根錯節。

她隻當那日滿門橫禍是窦懷生為了鑽營而一時誣告父親,哪裡知窦家埋線如此之深,竟在三年前,甚至更早就對林家下了殺心。

甚至,連不受寵如庶子窦言洵,都可窺知一二。

齊氏的狠招不過是府内争鬥,為的是謀求那方小小天地。而府宅之外的危機環伺,才稱得上是兇險萬分。

前世父親驟然倒台,宮裡頭來的人才宣了聖旨便行抄家滅門之事,若非窦懷生早已暗中步網,肅帝又如何能偏信至此?林府多半還藏有細作,或許是一名,或許是數名。

而她不能急躁,隻能窺間伺隙,引那奸細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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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齊氏被“幽禁”于猗蘭苑内,府中屬實清靜不少。林栩讓晴蕪悄悄找府醫開了補氣提神的方子,對外隻說是頭疼的舊疾犯了,林甫擔心,便又撥了些下人來落雅居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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