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umn sixty s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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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厄運結束了，但事實不這麼認為。

凱厄斯站在門口，他眼神古怪，身體僵硬，腳下還癱着兩具像被抽去骨頭似的綿軟身體。他的嘴唇微張，看樣子想對我說些什麼，但他什麼也沒有說，是啊，他能說什麼呢？連我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大腦一片空白，這是真正意義上的空白，就好像科克森林裡的大霧一瞬間全部跑進腦子裡。

在那雙相同顔色的眼睛裡，我看到自己：一個女人，頭發淩亂，目光渙散，下唇咬破了一個口子，青黑的液體殘留在嘴邊。襯衫領子打開，紐扣早就不知道跑去哪裡，她的雙手還緊緊按在胸口的位置，就像不潔的流浪漢剛被轟出教堂一般的狼狽。

凱厄斯。我忘記了凱厄斯。

一種名為驚慌的可怕情緒，在一瞬間如海嘯般将我完全淹沒。接下來的事情我隻記得幾個片段，我放下壓在胸口的手，沖到門口。出人意料的，我開始露出微笑，緊接着是放聲大笑，他腳下癱軟的人類散發出的氣味令人目眩神迷，這種來自本能的眩暈更給了我胡言亂語的理由，我問他從愛爾蘭一路開車到科克是否感到疲勞，問他是否需要休息。

“我會為你帶點食物回來，我保證。”最後一個片段，是我一邊高聲大笑地把他推進樹屋，朝他眨眼睛，一邊後退。狹窄的屋外空間差點讓我一腳踩空，我不知道凱厄斯到底是怎麼來到我身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回樹屋裡。

“你沒……”他的眉頭皺起來，面色陰郁。

“我沒事。”在他的話完全被說出口之前，我就打斷了他。我繼續保持着大笑，以便讓他覺得他眼前亂成一團的房間，不過是我和一隻誤打誤撞闖進樹屋的可愛松鼠嬉戲的結果，而不是别的什麼，我不想讓他看到以及知道的什麼。

“我一點事也沒有。”我看着他的眼睛，再次保證。“你就在這裡等着，不要跟上來。我會帶食物回來的，你好好休息吧。”

直到一翻身跳下樹屋的平台，我仍然保持哈哈大笑，連落下高台時如刀子般灌進喉嚨的狂風，都不能阻止我快樂的笑聲在夜晚的樹林間回蕩，招來烏鴉幾聲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