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過後,陳朔的工作基本上接近了收尾。
事情不那麼多,他便會偶爾去虞棉家串串門,陪着虞傑打遊戲,或者陪陪老虞同志下會棋。
天氣好的話,一家人也會一起去公園野炊。
把帳篷一架,享受下難得的惬意時光。
開學前,陳朔飛去了國外,跟家族裡的人兌現對賭。
登機前,陳朔抱住虞棉,将頭埋進她肩窩裡深吸了口氣,有着點如釋重負的味道。
他摟進了懷裡的人,“棉棉,等我回來,做我的陳太太。”
“好。”虞棉重重點頭,送人上了飛機。
她擡頭望着越升越高,直至漸漸看不到的飛機,用手輕輕撫摸着手腕上的白棉。
但心中那股如陰雲蓋頂般的不安感,卻始終不曾消散過。
虞棉送完陳朔後,便搭了下一班的飛機去了學校。
馮俞和舒筱雲見着虞棉後,都是一臉興奮,非鬧着要虞棉請客慶祝心願得成。
三人下館子搓了一頓,邊吃邊聊,笑得不亦樂乎。
晚上陳朔到後給人報了平安,這讓虞棉一直懸着的心多少放松了點下來。
開學後的日子依舊很忙碌。
虞棉課餘時每天都會和陳朔發會消息,或者打打視頻。但對方那頭似乎很忙,有時候很久才能回消息。
虞棉既擔心對方那邊的狀況,又害怕會影響到對方,所以一直守着對方回程的日子不敢問。
有次打視頻時,虞棉道:“哥哥,上回你充錢的那家館子,老闆說他研究出了幾個新菜。”
“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去嘗嘗好嗎?”虞棉看着鏡頭笑。
陳朔勾着唇角,低低應道:“好。”
虞棉看着鏡頭裡對方那張似乎憔悴了些的臉,突然就有點想哭。
“哥哥,你什麼時候回?”虞棉抿着唇,沒忍住輕輕喚道,“我想你了。”
陳朔隔着鏡頭摸了摸她的頭,眼裡閃過一絲無奈的疲憊,“快了。”
那晚,虞棉睡得并不安穩。
她做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夢,但醒來卻一個也記不住。
自那次視頻後,陳朔回消息的時間間隔便越來越長。
虞棉心中愈發不安起來,心口像是被塊大石頭壓着一般,讓她有點喘不過氣。
她嘗試過無數次呼喚系統,系統卻始終沒有任何回應。就仿佛從來沒存在過一般。
再後來,虞棉便聯系不上陳朔了。
直到對方約定回程的那天,她都沒收到陳朔的任何回信,電話也顯示無人接聽。
虞棉在寝室急得團團轉。
她和陳朔之間共同認識的人不多,現下突然找不到人,虞棉根本不知該怎麼辦。
馮俞見狀安慰着虞棉道:“棉棉你别急,陳朔或許隻是有事耽擱了。”
“我這就讓路垚試着聯系他看看。”說着,馮俞便拿起手機作勢要出去打電話。
虞棉感激地點點頭,表情卻始終沒有松下來過。
她知道陳朔的性子。
對方絕不是那種會因為忙工作,而忙到忘記給她回消息的人。
從前即使再忙,對方都會抽出時間來跟她說一聲,就怕她擔心。
對方現在失聯得如此徹底,恐怕不是沒空這麼簡單的原因。
想到一直叫不醒的系統,虞棉心中那種陰霾感更重了。
不久後,馮俞果然搖着頭回來道:“路垚也聯系不上。”
虞棉攥緊了手裡的手機,臉色蒼白,第一次覺得這般無措。
舒筱雲拍了拍虞棉的肩膀,蹙着眉問:“顔歡歡之前不是有給你發過消息嗎?你看看能不能聯系上她?”
虞棉聞言眼前一亮,似燃起希望般抓起手機翻到那條消息發來的号碼撥了過去。
結果得到的卻是一串空号。
虞棉腦子裡連日來一直緊繃的那根弦,一下就斷了。
她頹然地坐倒在了床上,用手背擋着眼睛,也遮住了那股即将流出的酸意。
她不想讓室友們擔心,也根本無法向人解釋她真正不安的原因。
舒筱雲和馮俞知道虞棉心情不好,早早替人關了燈。
馮俞爬上床前輕輕道:“棉棉你别着急,說不定明早你一起來,陳朔就已經回來了。”
虞棉低低應了聲,便再沒了動靜。
但她其實一直沒睡着,抱着手機翻來覆去地等消息,直到淩晨三點才頂不住疲憊沉沉睡去。
翌日,虞棉是被自己的手機鬧鈴給叫醒的。
她第一反應就是摁亮手機去看陳朔有沒有回消息,卻是被手機屏保上的照片給吓了一跳。
虞棉猛地從床上坐起,手機沒拿穩掉到一旁,她又抖着手重新撿回來看。
手機屏保上原本她和陳朔臉貼着臉比心的畫面,此時已經換成了她和一個陌生的男人。
雖因比心的動作擋去了兩人的大半張臉,但男人左側耳垂上連着的三枚黑色耳釘卻依舊格外顯眼。
虞棉眉頭緊鎖,心中不由地泛起一陣惶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