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傳路家的言,後果承擔不起。
能被路氏集團邀請過來參加晚會的人,都不是傻子,當晚所有的賓客出了宴會廳,自覺将這場鬧劇的記憶在腦子裡删除,不與别人談論。
路家。
路宴柏靠坐在大廳的真皮沙發上,沙發皮質柔軟,在他所坐之處微微凹陷,金絲框鏡片反射着水晶吊燈,鏡片後的一雙眼睛輕閉着,中年男人兩鬓的發絲已經有些發白,雙腿疊靠在一起,一手無意識地摩擦着沙發的扶手。
幾步外,秘書站的筆直,雙手規矩的交疊放在身前,低聲向坐在沙發上的路宴柏彙報宴會廳發生的事。
等秘書講述完,路宴柏這才緩緩睜開雙眼,寂靜的别墅内傳來男人無奈地歎息聲,“由他去吧,現場事後處理好。”
“現場的相關照片以及視頻已經删除,媒體那邊也已經打過招呼,不會有任何有關集團的□□。”說着,秘書小心地看了眼路宴柏,說話聲也低了些:“至于,官家……”
因為官黎,這些年,官家子女借着路家這門親為所欲為,路宴柏都隻當睜一眼閉一隻眼,如今倒是愈發猖狂,分不清主人家是誰了,不知恩反咬一口。
男人鏡片後的雙眸泛着冷冽的光,聲音帶着薄涼,語氣間是不容置喙:“送出國,任其自生自滅。”
“是。”秘書正要離去,又忽然想起什麼:“對了,蘇小姐的聯系方式這邊已經查到了。”
路宴柏看向窗外的院子。
雨還沒停,院子裡的那棵石榴樹靜默在雨中,夜風吹動它的枝條,在空中不受控制地顫動,這時候石榴花還未開。
男人眉目變得松和了些,嗓音放輕。
“看她時間安排吧。”
***
因為淋了雨,回到公寓後,兩人就先各自在浴室洗澡,姑娘洗澡時間比較長。
在蘇柳剛打理完她一頭長發的時候,路易淮已經從另一間浴室清洗完出來了。
趁着蘇柳還在洗澡的時間,路易淮在廚房裡開始煮姜湯。
姜湯步驟并不繁瑣,簡單将生姜洗淨切片就可以放入燒開的水鍋中慢煮,十五分鐘的樣子,就煮好關火。
路易淮特意往裡面放了小幾塊的的紅糖,拿着湯勺緩慢攪拌。
一時間,公寓門鈴一陣響,是餐廳送來的晚飯。
路易淮将餐盤上桌擺好,上樓的時候,蘇柳正巧也清洗完從浴室裡出來。
她身上已經換上了居家服,白皙的頸脖袒露在外,頭發被毛巾包裹着,耳後還貼着幾縷濕漉漉的發絲,發絲凝着的一顆水珠順着頸脖滑落在鎖骨處。
悄無聲息的引子。
路易淮從抽屜裡拿出吹風機插進插座,蘇柳見狀散開頭上的毛巾,擦了擦發尾,然後走去那邊的沙發坐下。
一個站一個坐。
吹風機機械的嗡鳴聲在耳畔響起,姑娘的長發在他的指縫中穿梭遊走,發絲的水漬打濕了他的掌心,吹風機的熱氣又将掌心的水漬帶走,如此反複。
他的動作輕緩溫柔,蘇柳享受着閉上了眼。
熱風撩撥着她的發絲,沐浴後的香味順着熱風飄散,香味萦繞在路易淮鼻尖。
長發漸漸變幹蓬松,吹風機的聲音停下。
蘇柳還閉着眼,毫無防備地,耳垂處感受到熟悉的溫熱氣息。
路易淮低着身子,居家服的領口本就微微敞開,現在他低着身子,胸膛袒露在空氣裡,他的舌尖輕輕地舔舐着她的耳垂。
不多時,蘇柳的耳廓就紅了起來。
耳朵一向是她的敏感處。
路易淮喉嚨間溢出一聲好聽的笑,不再調戲她,起身牽起她的手:“走吧,吃飯。”
蘇柳跟着他走,擡起手,指尖下意識地摸了摸剛被他親過的那隻耳,耳垂處還有些濕潤。
晚飯前,路易淮先給蘇柳舀了碗姜湯。
蘇柳看着路易淮遞來的那碗姜湯,下意識皺了皺眉頭:“會不會太辣了。”
路易淮挑了下眉,半開玩笑道:“不就愛吃辣的?”
蘇柳:“……”
幽默……是這種辣法嗎?
蘇柳沉默間,還是端起了那碗姜湯,淺喝了一口,意外的沒有想象地那樣難喝,本該辛辣的姜湯帶了些紅糖的甜味,一股溫熱的暖流流淌在胃裡。
蘇柳大口大口喝完,将碗放置一邊,張着嘴用手扇着舌尖。
好像還有點辣的。
與蘇柳相比,路易淮就比較泰然自若了,仿佛喝白水一般,沒覺得有什麼味道。
晚飯結束,一整天的疲憊就随之而來,明明眼睛已經不受控制地在打架了,但蘇柳還不願意回房間睡覺,一直待在路易淮身邊。
路易淮看着她,臉上有淡淡的無奈:“去睡吧。”
蘇柳清醒了兩秒,靠着他腦袋搖了搖:“就陪着你。”
難得這樣黏人。
她什麼都不說,但路易淮知道,她是不想留他一個人難受,所以想陪着他。
路易淮盯了她兩秒,在她臉頰親了親,放下大腿上的筆記本電腦,打橫将人抱了起來。
突然來的落差,蘇柳清醒了一瞬,雙手下意識緊摟着路易淮的頸脖。
“怎……怎麼了。”
路易淮一邊抱着人往樓上走,一邊答:“睡覺。”
“……”
蘇柳被他放在他房間的床上,然後看着他幫自己蓋被子。
自知自己占了他的房間和床,路易淮剛要起身的時候,蘇柳從被窩裡伸出手一把将人拉住。
她眨了眨眼:“你要一個人睡沙發嗎?”
路易淮:“?”
莫說他還沒有要睡覺的意思,就算要睡,這座公寓也落不着就這一間房。
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床上的姑娘好着脾氣的跟他打着商量:“這床還挺大的,我睡一半,你睡一半?”
“……”
看着蘇柳那雙堅定的清澈不能再清澈的眼,路易淮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喉。
心裡跟明鏡似的,知道她沒那層意思。
路易淮柔聲道:“先睡?我還有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