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挂斷,路易淮奇怪的目光卻沒收回,依舊直勾勾的看着她。
蘇柳被他盯的不太自在,出聲問:“怎麼了?”
路易淮說,“沒什麼,就是剛剛接了個電話。”
蘇柳聽着,随意做了個反應,示意自己在聽,她覺得喉嚨有些幹涸,路易淮病房裡不缺礦泉水,蘇柳随手開了一瓶。
“電話裡說,看見我‘情敵’了。”
“……”
話裡“情敵”兩字尾音被他咬的極重,想讓人不在意都難。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蘇柳剛喝的一口水就被嗆到,嗆着嗓子疼。
漏的幾滴水順着她的下颔頸脖流了下去,涼意讓蘇柳不由得顫了顫。
路易淮還好心給她遞了幾張紙。
蘇柳輕咳了幾聲才緩過來,懷疑自己耳朵出錯了,皺着眉頭問,“什麼……什麼情敵?”
“不是嗎?”路易淮重複着剛剛程碩在電話裡說的話,“說你送他到樓下有說有笑,還是……從小到大,關系不淺的……竹馬。”
“……”
這形容。
遲宥知道他被人當成假想敵了嗎?
八竿子打不着的兩個人,莫名其妙成“情敵”了。
蘇柳附和着他後面的話:“關系是不淺。”
從小一起長大,要說是竹馬也沒說錯。
路易淮眯着眼:“不淺是多深?”
蘇柳抿唇一笑:“從小一起長大,你說關系有多深。”
“……”
見路易淮不說話了,蘇柳忽然起了心思,問:“路易淮,你是吃醋了嗎?”
他也不反駁否認,隻說:“是我不夠明顯,還是你太過遲鈍。”
那就是了。
蘇柳沒想到路易淮會這麼容易就承認了。
說話的明明是路易淮,她倒是先不自在了,無措想去沙發處坐着,路易淮卻伸手将她拉住。
蘇柳回頭,直直迎上他那雙深邃的眼眸。
他偏執的問,一定要她給出答案。
“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有多深。”
“很深。”蘇柳試着握住她手腕的那隻手,在她說出這兩個字時,明顯緊了緊。
對峙良久,蘇柳說:“我們是兄妹。”
不是親兄妹,但也勝似。
從小一起長大如何呢?青梅竹馬如何呢?關系很深又如何呢?
她和遲宥,從來隻把對方當作親人,再無其他。
路易淮松開了她,臉上帶着一個明晃晃的笑。
蘇柳走去沙發邊上,目光注意到桌上空酒瓶,“你們喝酒了嗎?”
路易淮說:“我沒喝,他們玩遊戲。”
蘇柳一面因為路易淮說沒喝酒而放松心,一面她又想到了多年前的那場遊戲。
“路易淮,其實我一直想問,那時候周霁川生日,你被抽到做任務,他們起哄……”說到這裡,蘇柳頓了頓,“要你和女朋友親吻,你為什麼,甯願喝下那五杯酒。”
路易淮不知何時下了床,朝她走了過來,目光落在蘇柳臉上。
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問到了這個,但她想知道答案,那他就告訴她。
“柳柳,我想親你,原因就隻能是喜歡你且想親你。”
但絕不能是因為一場遊戲輸了做任務。
他知道的。
這事不該這樣,無論是對誰。
這對誰都不好。
那時候的路易淮也知道,那群人遊戲玩的大膽,而蘇柳從未經曆過那樣的事,他知道她會害怕,所以他絲毫沒有猶豫,果斷喝下了那五杯酒。
蘇柳聽着這樣的答案,一時間晃了神,不知道如何動作,身體裡,隻剩下一顆心慌亂跳着。
這麼多年,她從他口中知道了答案。
原來那時,他并不是不把她當女朋友,而是在有好好的尊重這段感情,也在尊重她。
所以那次,兩人無意之間一次親密觸碰,明明作為男女朋友來說,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但他還是第一時間和她保持距離道歉。
路易淮低頭緩緩靠近她,蘇柳看着在她眼前無限放大的五官,心跳如雷,雙手緊緊拽着他的衣下擺。
明明是緊張卻還是控制不住,心裡隐隐有所期待,所以蘇柳并沒有後退。
兩個年輕男女間,暧昧氣氛上漲,一切本該順其自然。
但蘇柳意料中路易淮的吻并沒有落下。
他最後還是停了下來。
盡管他很想要吻蘇柳,而蘇柳也同樣沒有要拒絕的意思,他是可以吻下去的。
但是在兩唇間快要觸碰到的那一瞬間,路易淮還是克制着停了下來。
路易淮輕撫着蘇柳的臉頰,靜靜的注視着她,眼中盛滿了深情,眼底盡是柔和。
他說。
“不能再這樣欺負你了。”
初吻,是應該甜蜜且美好的,同樣也是該被珍重的。
不能這樣滿足一己之私,讓挽挽覺得名不正言不順,這樣對挽挽不好。
他可以要挽挽喜歡自己,再重新接受自己,但不能這樣,趁着她的喜歡,來滿足自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