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那天晚上，蘇柳是在醫院加班度過的，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她才回到公寓休息，下午睡醒起來簡單收拾了一下就打車回了家。

“你明天幾點的機票啊?”

趁着晚飯時候，姜韶婉問了一嘴蘇柳明天去B市的事。

蘇柳一手捧着手機一手吃着蘇時儒往她碗裡夾的菜。

“不急，下午的機票，到那兒正好能吃上晚飯。”

姜韶婉：“要不還是和阿宥說一聲，到時候讓他去接你。”

蘇柳點了個頭：“看他忙不忙吧。”

明天遲宥生日，蘇柳正好有假，也是奉兩家父母之命，去給他過個生日，吃頓晚飯，順便再給向晚打探一下，他今年什麼時候回來。

蘇柳買機票的時候，專挑的時間在下午時候，可以不用那麼急，第二天起來在家裡吃了個午飯再被蘇時儒開車送去機場，時間也完全足夠。

遲宥趕去機場接到她的時候，是下午五點，正好可以吃頓晚飯，再趕回A市。

雖是遲宥的生日，但兩人的晚飯餐店選擇的卻是蘇柳一直想着很久沒吃的一家烤肉店。

“向姨讓我來探你口風，問你今年什麼時候回去?”

遲宥認真把控着烤盤上的肉：“沒幾天就回去了。”

蘇柳問：“對了，你怎麼不叫那個學妹一起來給你過生日啊。”

聽着蘇柳話裡提到的人，遲宥動作明顯一頓，輕咳了一聲，什麼也沒說。

蘇柳其實對于遲宥留下來的原因，隻知道一些，隻知道大概是因為一個女孩子，那女生似乎還是兩個人在B大的學妹來着，隻是蘇柳和她交流不深，連面也沒怎麼見過。

蘇柳在來的時候，就在手機上點了一個蛋糕，這會兒在兩人吃的差不多的時候，那蛋糕也正好送過來。

蘇柳認真給他插了個蠟燭，又叫來服務員借用打火機幫忙點燃蠟燭，蘇柳趁着給自己和遲宥拍了張合照，發了個朋友圈，之後就放下了手機。

遲宥囫囵着閉上眼許了願，速度很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敷衍了事，又或者是，本就沒什麼願望，閉眼許願什麼的，左右不過一個形式。

蘇柳因為烤肉吃的挺多的，肚子填飽的差不多，蛋糕也就意思意思着吃了一小塊，還好她考慮到這一點，加上遲宥不愛吃甜食，她選的蛋糕也不大，正好兩個人吃着合适。

遲宥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你回去機票幾點?”

蘇柳喝了一口桌邊上的果汁：“現在過去時間可能也差不多。”

遲宥點了點頭：“走吧。”

蘇柳怕他後面還要跟那學妹單獨過，起身拿包的時候便和遲宥商量：“我自己過去吧。”

遲宥看透她在想什麼，沒有開口多餘的解釋，卻也沒真讓她一個人坐車去機場。

蘇柳檢票的時候，遲宥和她說了放假回去的時間。

因為走的時候，她的手機就沒充滿電，經過這麼長時間，手機電量也所剩無幾了，蘇柳上了飛機便打開了飛行省電模式。

回到A市，已經是晚上十點，明天還要去醫院，蘇柳出了機場就直接打車回了公寓。

這個點，公寓的每層樓都陷入了寂靜，沒有人就連樓裡燈光也不出現，電梯打開時候，那一層樓才有了亮光。

蘇柳拍響牆上的聲控燈，倏然被公寓門口站着的人吓了一跳，本來還有些困意，一瞬間整個人都清醒了不少，看清人後，她臉色露出了幾分意外。

“路易淮?”

那人靠站在牆邊，擡起頭看她，輕“嗯”了一聲。

“你怎麼在這兒?”

路易淮不答，隻是前言不搭後語的說：“給你打的電話關機了。”

他找不到她，隻能來這裡守着了。

蘇柳一怔，“手機沒電了。”

接着又是一陣短暫的沉默，蘇柳見他不說話，避開他想要開門進去，卻聽見他忽然說。

“你那天說，你不喜歡我了。”

“蘇柳，不喜歡我了，那你也會喜歡别人嗎?”

蘇柳輸入門密碼的手突然頓住。

不知道路易淮為什麼會突然問她這個。

蘇柳認真的想了想。

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真的像路易淮所說那樣，喜歡上别人。

但起碼，現在她還沒有。

還沒有喜歡上别人。

偏她此刻背對着他，看不見他的視線，還是嘴硬了，靜靜地從嘴裡吐出了一個“會”字。

聽見她的答案，路易淮眼底眸色一暗，他看着她的背影。

他好想抱抱她。

然後和她說。

能不能不要喜歡别人。

不要喜歡别人，然後，現在不喜歡他了也沒關系。

男人垂放在褲管的雙手緊緊握成拳，他緩緩吐出了一口氣，心中想和眼前人說的好些話話，最後也隻變成了一句“早點休息”。

蘇柳洗過澡後，躺在床上給手機充上了電，關了手機的省電模式。

點進微信，這才發現，她晚飯時候發出的那條朋友圈被不少人點了贊。

還有不知道兩人關系的人在底下評論，照片上的男生是不是她男朋友。

因為蘇柳的沒回複，這樣的評論也有了好幾條。

蘇柳心口莫名一跳，腦海裡浮現起路易淮失魂落魄站在門口時的情景。

她好像突然知道了，路易淮今天晚上出現在公寓門口，問的那莫名其妙的問題，是為什麼。

所以……他是因為看到了這張照片嗎?

可他，不是一直都該知道，她與遲宥之間的關系嗎?

蘇柳捧着手機，側躺在床上，視線看着那黑貓頭像，最後抵不過疲憊，漸漸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