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詩苒說話聲音逐漸減小:“但是……我早上太困了,沒起得來……小柳姐姐可能是一個人去……”
路易淮沒等她把話說完,便大步離開了。
身後幾人異口同聲。
“阿淮……”
“淮哥……”
“一哥……”
周詩苒急的眼睛都紅了,看向周霁川:“哥,怎麼辦啊?”
周霁川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蘇柳很聰明,不會有什麼事。”
路易淮坐上車,啟動車子時,程碩打來了電話。
“說。”
“淮哥,問了前台工作人員,蘇柳上午時候坐他們車去了山腳……”
話音剛落,路易淮就将電話挂斷,扔在了副駕。
劉傑問:“一哥怎麼說?”
程碩攤攤手:“挂了。”
“……”
鄧钰有些不明白:“人隻是出去玩了……又不是丢了,淮哥反應是不是……有點大了。”
蘇柳參拜完各神佛,就去求了個平安符。
蘇柳聽廟祝說了一些這平安符的避免事宜,知道了這平安符有一年的期限,有效期過,就需回原廟重新祈求。
蘇柳收好平安符,走出寺廟,準備下山,神情卻突然一滞。
她祈求神佛庇佑的少年,迎着落日的餘晖,正一步步朝着她走來。
兩人四目相對,好一會兒,蘇柳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
“手機呢?”路易淮問她。
蘇柳聞言,從包裡翻出了自己手機,手機自動識别到她的人臉,亮了屏幕,蘇柳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未接的電話。
“……”
蘇柳輕聲和他解釋:“參拜神佛的時候,就開了靜音。”
“準備下山了?”
“嗯。”
這一整天,蘇柳都沒怎麼歇下來過,上完山九跪拜神佛,接着又下山,這會兒下山的路剛走幾步,腿就打了個顫,一不小心還崴了腳。
“啊……”
路易淮手疾眼快穩穩扶住了她。
蘇柳努力站正身子,試着動了動腳踝,雖說不至于走不動了,但是肯定是走不快的了。
路易淮在她身前蹲了下來,語氣有些涼:“上來。”
蘇柳看着少年有力的後背,垂在兩邊的手蜷縮在了一起,想說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僵着身子緩緩趴在他的背上,雙臂環抱少年頸脖。
距離很近,能清晰的聞到少年身上獨特的氣味,夾雜着淡淡薄荷味,心跳無聲加劇。
路易淮穩穩将她背起,一步步走下山,亦如她上山來時那樣,不急不緩。
蘇柳聽見他問自己。
“為什麼一個人來。”
蘇柳沒想把周詩苒起不來的事說出來:“你們不是有要去玩的事嗎?我聽說,這裡有個寺廟還挺靈驗的,然後……我就一個人來了。”
“我不來,你打算一個人拐着腳下山?”
“你不來,我應該會注意,不會崴腳。”
“……”
路易淮沒說話了。
蘇柳後知後覺反應了過來,自己說這話的歧義,好像自己崴腳是因為他。
太陽落山了,天邊泛起了一片紅黃,少年背着她走下望不到頭的石階,美好的就像是一幅油畫。
周遭很安靜。
少女在他耳邊輕語。
“但你不是來了嗎?”
這寺廟的進口與出口不在同一處,右進左出。
他在她必經的地方等着她。
***
周詩苒被程碩他們帶到了高爾夫球場這邊放松心情,因為心裡還想着蘇柳的事,也一直悶悶不樂。
程碩他們在打球,她就在旁邊安靜的坐着。
劉傑覺得稀奇,還沒見這姑娘什麼時候這麼安靜過。
“哎,這姑娘不會是被一哥給吓傻了吧,後面會不會有陰影什麼的?”
鄧钰擺擺頭,“啧啧”兩聲:“難說。”
程碩這時候接到了一通電話,應了一聲就将電話挂斷了。
周霁川問他:“怎麼樣了?”
程碩答:“前台人員說,剛抱着人回來了。”
程碩看了眼那邊一直垂頭喪氣的周詩苒,放下球杆走了過去。
“還内疚着呢?”
周詩苒别了别身子,不太想要搭理他。
程碩笑了一聲:“放心吧,人被你阿淮哥帶回來了,沒什麼事。”
周詩苒這才擡起頭看他:“真的?”
程碩哂笑:“那還能有假。”
周詩苒聽見這話,起身就要走,程碩将人喊住:“幹什麼去?”
周詩苒:“我要去看看小柳姐姐,然後再給她道個歉。”
程碩拉住她:“你這就先别去了,等下再去也不遲,淮哥在旁邊你能說個什麼?”
“……”
“聽我的,一會兒再去,現在先去跟我們一起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