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是會瘋狂的占據人心。
那年如果不是因為路易淮,他官嶼舟怎麼會被家裡送去國外上什麼狗屁野雞大學,而路易淮卻在這A市做個受人追捧的路家少爺。
憑什麼。
官嶼舟臉上虛僞的笑在一瞬之間消失殆盡。
路易淮走出庭院,路宴柏也從别墅裡走了出來。
路易淮視而不見,徑直往前走。
路宴柏冷斥一聲:“站住!”
“怎麼?在外面浪久了,家不要了,人也認不得了?”
路易淮也因路宴柏話裡的某個字眼,停下了步子,雙眼靜靜地放在他身上。
隻覺從他路宴柏嘴裡說出的“家”這個字,無比刺耳。
路易淮隻是看着他,什麼也沒說,卻讓路宴柏心頭火大,對他哪哪都不滿。
“看看你這幅樣子,成天就隻知道混在外面。”路宴柏張着嘴,冷冷的吐出幾個字:“不學無術。”
“不學無術?”
路易淮隻覺好笑,看着路宴柏,眼裡沒什麼溫度,語氣平平沒有起伏。
“以前不管,現在什麼樣跟你什麼關系?”
“怎麼?現在年紀大了,路氏不夠你管了,愛管上閑事了。”
路宴柏沉下臉,眉頭緊皺成“川”字,揚起手想要在這“逆子”臉上落下一個巴掌。
路易淮卻再不像上回一般無動于衷,在路宴柏擡手有所動作時,他伸手緊握住那隻朝向他的手。
“以前無動于衷,現在也不需要你。”
路易淮将那手狠狠抛開,留下一個冰冷目光,随後轉身走出路家。
衆人先前聞聲前來,看到這一幕卻沒人敢出聲,而人群角落裡,官嶼舟正露出一個陰暗的笑意。
等到路宴柏目光看過來,一衆人這才各自散開。
老太太坐在輪椅上,被身後傭人推着出來。
“你怪阿淮從不和你親近,其中原因你想清過嗎?”
老太太擡手指着自己心口處,語氣有些急:“怎麼不問問自己這些年,是怎麼對他的,有沒有盡到自己作為父親的責任。”
“有些事,我老太太不說,就真以為我是個老糊塗?”
“因為當年意外,你把所有怒氣怨氣全都撒在阿淮身上,這些年對他不管不問,如今你叫他如何聽你話?”
“他就不無辜嗎?”
“我老太太好不容易今天見我孫兒一面,現在又叫你給趕走了。”老太太手指着路宴柏:“你簡直不孝!”
“……”
……
賽車場館内,昏暗的燈光下,賽車道被照的的忽明忽暗。
沒有觀衆,沒有比賽,整個賽道上隻有一輛摩托車。
路易淮騎着摩托在賽道上疾馳,摩托發出的轟鳴聲、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尖銳聲在整個場館内回蕩。
一圈又一圈,速度極為驚人,每一次的加速都像是在宣洩他的怒火與不滿。
不知過了多久,摩托車駛速度緩緩減了下來,停至終點。
少年摘下頭盔遞給一旁工作人員,大步走下賽道,摩托車逐漸平息的引擎聲被他抛至身後。
路易淮走回更衣室,因為身上出了不少汗,所以去淋浴室簡單的沖洗了幾分鐘。
十分鐘後,路易淮換回自己的衣服,順手撈起桌上的手機。
手機裡有好幾條微信,其中一條是蘇柳發來的。
路易淮點進那條微信。
【wan:忙完了嗎?】
這是十一點發來的微信。
路易淮看了一眼時間。
16:32
下一秒,他便将手機熄了屏,什麼也沒回,大步離開了場館。
***
這個周末,蘇時儒和姜韶婉兩人出去玩了,而蘇柳選擇不打擾他們約會,整個周末都自己待在家裡,哪兒也沒去。
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不是聽英語聽力,就是刷高考題庫,偶爾累了就玩玩手機看看電視。
下午時候,她出完了給路易淮要做的試卷,餘光看了一眼放在手邊的手機,猶豫兩秒還是按開了手機屏幕。
什麼也沒有。
上午發出去的消息,就像是石沉大海,一直到現在也沒得到回複。
内心失落卻也無奈。
她勸說自己。
可能隻是……還沒看到而已。
寂靜的房間裡,傳來少女一聲無盡心事的歎息聲。
蘇柳感覺到口渴,起身出了房間,從冰箱裡拿出一瓶礦泉水,手剛準備擰瓶蓋時,房間裡傳來了持續悅耳的手機鈴聲。
是她的手機來電鈴聲。
害怕是姜韶婉他們打來有什麼事要說,蘇柳放下手裡那瓶還沒來得及打開的礦泉水,小跑回房間拿手機。
卻在看見手機屏幕閃爍跳躍的備注時,握着手機的手緊了緊,心跳漏了一拍。
蘇柳快速調整好心緒,接通了那通電話,手機放至耳邊。
“蘇柳。”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聲線微啞。
蘇柳心頭一緊,喉嚨變得幹涸,手心微微冒了汗:“嗯?”
他似乎還在外面,說話時,聽筒裡還隐約夾雜着車流的聲音。
“微信我看到了。”
蘇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上午給他發的那條微信。
“我當時就想問問你,也……沒什麼事。”
“嗯。”
蘇柳試探着問:“那你現在……是忙完了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幾秒。
蘇柳以為他還在忙事情,等了一會兒便開口:“那你先忙吧,我……”
“蘇柳。”
路易淮打斷了她的話。
蘇柳頓了一下:“嗯?”
聽筒裡傳來少年清晰的聲音。
他問她:“你吃晚飯了嗎?”
蘇柳心中隐約有個不太實際的想法,卻又在這一瞬間覺得那個想法是真的,于是她順着他的話答了下去。
“還沒呢。”
“嗯,我在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