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柳抿了抿唇沒說話。

路易淮：“不想去?那就……”

沒等路易淮把剩下的話說完，蘇柳慌忙開口：“嗯？……沒，可以，我可以去的。”

路易淮微不可察的一愣，随後若無其事的點點頭：“行，走吧。”

“哦，好。”

路易淮提步往外走，蘇柳拉上書包拉鍊跟了上去。

後面的程碩、周霁川：“……”

出了校門，程碩打了一輛出租車。

程碩坐在副駕，蘇柳三人坐在車後排，路易淮打開車門，示意讓她先上車，蘇柳上了車，路易淮也跟着坐了進去。

後排坐三個人稍微有點擠，周霁川坐上來的時候，路易淮和她之間的距離都沒了空隙，兩人隻隔着薄薄的衣物布料。

蘇柳不同于路易淮的随意，整個人都是緊張無措的，手指蜷縮在一起。

程碩給司機說了地址：“黑白台球廳。”

蘇柳聽到程碩報的地址，整個人愣了兩秒，然後下意識去看旁邊坐着的路易淮。

那人頭靠着椅背，雙眼合了起來。

黑白……?

那不是……

兩首歌的時間，車子就在程碩說的地方停了下來。

下車後，蘇柳看到周遭熟悉的環境，心裡的想法被證實。

果然是她知道那個黑白台球廳嗎?

蘇柳的目光還放在台球廳對街的書咖店

路易淮：“怎麼了?”

“啊……沒。”蘇柳問：“你們……經常來這裡玩嗎?”

這裡指的是黑白。

路易淮答：“嗯。”

程碩在一旁補了一句：“每天放學，我們都來這兒打台球。”

話剛說完，路易淮的眼神就射了過去。

程碩一臉懵，看向周霁川，小聲的問：“我好像沒說啥吧。”

周霁川聳了聳肩：“不知道。”

而蘇柳在聽完程碩說的那句“每天放學，我們都來這兒打台球”後，神情滞了一瞬。

每天嗎?

那怎麼……從來沒有沒有……

程碩、周霁川兩人先進去了。

路易淮看着蘇柳愣神的模樣，問了一句：“想什麼?”

蘇柳思緒被拉回，擡手指了指對街的書咖：“那是我一個阿姨開的店，我每次放學都在那邊寫作業，沒想到……離你們打球的地方還挺近的。”

路易淮看了一眼那家書咖店，隻應了一聲：“上去吧。”

“嗯。”

路易淮他們打球是一個固定的包間，蘇柳進去的時候，看到包間裡的人已經在打球了，不止程碩他們，還有别校的學生，蘇柳都不認識。

蘇柳一整個“好好學生”的模樣，與這裡格格不入。

那些人在看見他們進來時，對着路易淮喊了一聲“一哥”，然後對着蘇柳點了個頭就算結束。

沒人問她是誰。

路易淮帶蘇柳去沙發那邊，看着她身後背着的書包：“放這兒吧。”

蘇柳将書包放下，正打算坐下來，就聽見路易淮問她。

“打一會兒?”

“啊?”蘇柳看了一眼那邊正在打球的人：“我……不會這個。”

“嗯，随便玩。”

說完，路易淮就朝着包間裡的另一台球桌走了去，拿起一根球杆：“過來。”

這話對蘇柳說的，聲音不大不小，引的包間裡的其他人都看了過來。

隻一眼，那些人就因為路易淮收回了眼神。

蘇柳見不是跟那群不認識的人一起玩，心裡松了一口氣，朝着路易淮那邊走了過去。

路易淮将球杆遞給她：“随便打着玩。”

沒給她講規則，也沒教她要怎麼玩

蘇柳點了點頭，默默問了一句：“你要玩嗎?”

路易淮揚了揚眉，嘴裡淡淡吐出兩個字：“都行。”

蘇柳看着球桌上已經擺好的球。

反正他說，随便玩。

蘇柳：“我們比誰進的球多?”

路易淮：“隻算進球數?”

蘇柳其他的也不懂，點了點頭：“嗯，然後進了就繼續，沒進就等下一次。”

蘇柳聽見路易淮笑了一聲，然後說了一個字：“行。”

蘇柳想了想問：“你先還是我先?要不……”

“石頭剪刀布，誰赢誰先”幾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路易淮“你先”兩個字打斷了。

末了，他又補了一句：“怕你沒機會了。”

“……”

蘇柳默默收回眼神，腦海裡想着電視劇裡的人打台球的模樣和姿勢，然後學着半趴着身子，球杆對準白色的桌球。

心裡默數了幾秒，然後戳動球杆。

球杆與白球完美錯身。

“……”

蘇柳直起身子，略帶尴尬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耳朵：“該……該你了。”

路易淮站在一旁看她，嘴角帶着一絲笑意：“再給你次機會。”

蘇柳輕舒一口氣，再次做着剛才的動作，這次仔細對比了好幾次，才戳動球杆。

球杆戳出去的一瞬間，伴随着“砰”的一聲，桌上擺好的球四處散開來，蘇柳雙眼緊緊的閉了起來，不敢看。

路易淮看她這模樣，覺得有些好笑。

好一會兒，蘇柳才漸漸睜開眼，看着桌上的球少了一個，露出一個笑，看向路易淮：“進了，球進了。”

路易淮不太走心：“嗯，挺好，繼續。”

有了一次的成功，蘇柳這次就有了信心，然後一個自信，球又沒進。

“……”

“我進了一個……該你了。”

路易淮老神在在的看了她一眼，随後拿起旁邊的另一支球杆，比起蘇柳的業餘，路易淮動作姿勢都很标準。

也沒她那麼多的準備活動，對準一球，就迅速一擊，然後球就這麼流利的進了洞。

一連進了三個球，路易淮朝她抛去一個眼神。

蘇柳幹巴巴的說了一句：“挺……挺厲害的。”

路易淮繼續進球。

不出意外就是，蘇柳手裡拿着球杆，再沒機會打球，桌上的球全讓路易淮打進洞口了。

蘇柳輸的徹底。

打完一場，路易淮從衣兜裡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又收了回去，看向蘇柳：“送你回家?”

蘇柳：“好。”

路易淮從她手裡拿過球杆随意放在一邊，蘇柳走去沙發邊背書包，路易淮跟程碩他們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就帶着蘇柳走出了包間。

兩人一走，包間裡的說笑談話聲瞬間都大聲了起來。

“哎，一哥這是什麼情況?還有心思陪女生打球啊。”

“不是，我剛還偷看到一哥把那女生沒打進的球，撿進球洞裡去了。”

“劉傑鄧钰他倆不在，簡直錯過一出好戲啊。”

“……”

蘇柳還在想他們是要走路、坐公交還是打車回去的時候，路易淮已經帶她走到了一輛黑色摩托面前。

是上次她坐過的。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兒。

“我們……坐這個嗎?”

“害怕?”

倒是有點。

蘇柳沒直接說，隻是把上次就想問的問題問了出來：“你……有駕照嗎?”

“當然。”路易淮話鋒一轉：“沒有。”

“……”

路易淮雙手環抱在胸前，倚靠着黑色摩托。

其實今年開春他成年就已經拿了機車駕照，當然……以前确實沒有。

蘇柳抿了抿唇，老實說：“那還是别騎這個了，有點危險。”

蘇柳倒不是擔心他騎車技術不好，隻是覺得無證駕駛真的很危險。

一點也不好。

“行。”路易淮也沒說什麼，提着步朝路邊走。

蘇柳：“那我們……”

“打車。”

……

蘇柳回到家裡，姜韶婉和蘇時儒還在準備晚飯。

“挽挽回來啦……”

蘇柳心情很不錯：“爸媽，我先回房間了。”

“……”

蘇時儒和姜韶婉相視一眼。

“怎麼了這是?這麼開心。”

“不知道，估計談戀愛了?”

姜韶婉一個巴掌就往蘇時儒手臂上啪了下去：“說什麼呢?”

蘇時儒笑了兩聲：“開玩笑，開玩笑，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再問問。”

蘇柳半躺在床上，看着天花闆上垂掉着的水晶燈。

滿心歡愉，甜蜜的喜悅充滿整個心房。

那晚，日記上又多了幾句話。

——2018年4月9日

——我和他……似乎很久以前就很近了

——隻是我們都今天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