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店買完試卷出來,天已經完全黑下,熱鬧和人群也隻在走過的那一街。
蘇柳走在準備拆遷的一條老街上,前後總會路過幾個人,道路上也會時不時開過一輛車。
很安靜。
可就是太安靜了,讓蘇柳心中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
一聲流氓哨聲打破了街道的甯靜,蘇柳不禁打了個寒顫,每根汗毛都豎立起來,雙腳不自覺加快速度。
“小同學……一個人啊。”
蘇柳太在意身後有人跟着,所以當那人堵在她身前吐着酒氣說着不正經的話時候,蘇柳驚叫一聲,臉色煞白。
那男人朝她走近:“天……天這麼晚……一個人不安全,嗝……叔叔送你……回家吧。”
一邊說,男人面上還帶着惡心猥瑣的笑容。
蘇柳步步後退,不讓他靠近自己,男人渾身散發的酒氣,讓她感覺到惡心。
原本街上還會來往幾人,現在竟一個也沒有,蘇柳心裡滿是恐慌和不安,轉身撒開腿就往回跑。
男人也邁開步子跟在身後。
蘇柳别慌。
見到人就好了。
她這麼告訴自己,可是此情此景她從未遇到過,怎麼可能會平靜,慌亂中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越是慌亂就越是出錯,雙腿打着顫,跑了幾步身子就向前方摔了去。
男人帶着猥瑣的笑聲向她靠近:“小同學沒事吧。”
蘇柳身上一陣寒毛豎立。
“走開!”
蘇柳放聲吼了一句,朝着他扔書包,拖着身子後移,重新從地上站起來,往前跑。
一邊往前一邊朝後面看男人的位置,然而下一秒,她便撞上了一堵肉牆,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鼻尖萦繞着熟悉淡淡的薄荷味。
蘇柳愣怔間停下步子,緩緩仰起頭與那人對視。
是路易淮。
那一瞬間,少女内心的恐慌和不安好似都得到了安撫。
身後那男人跟了上來,路易淮将人拉至身後,眉頭緊鎖,目光冰冷,這副模樣不由得讓男人退後了兩步。
“小同學……你找到同學了啊,那叔叔就先走啦。”
說完,還朝着路易淮身後的蘇柳露出一個猥瑣的笑。
“滾遠點。”
男人這才罵罵咧咧的走開。
看到男人走遠,蘇柳一顆心才徹底放下。
蘇柳額上冒出細密的汗,手還在微微發抖:“謝謝。”
蘇柳本來是想問他怎麼在這的,結果她注意到,自己跑回了大排檔那條街,所以路易淮在這裡。
路易淮低眸看她,面上沒什麼情緒,卻總讓人感覺到在克制着什麼。
“送你回家?”
不等蘇柳做出反應,手腕就被人牽着走了。
明明隔着校服袖子,蘇柳卻能感受到從少年手掌傳來的溫度。
夜晚的街道,兩旁的燈光晦暗不明,将兩人的影子越拉越長。
離得有些近。
蘇柳心跳的有些激烈,呼吸卻很輕。
路易淮牽着她,在一輛黑色川崎旁停了下來,路易淮拿起一個男士頭盔遞給她。
蘇柳接了過來,略顯笨拙的給自己戴上,隻是頭盔對她來說還有些大,戴上去有些歪歪扭扭。
很像是小朋友。
路易淮長腿跨上車,拿起另一個黑色頭盔戴上,看着旁邊猶豫着要不要上車的蘇柳,他說:“放心,不賣你。”
不是因為這個。
她是在想。
他有證嗎?
而且……摩托車帶人好像還比較危險……
可他經常騎這個。
蘇柳帶着頭盔看不到面容,雖然猶豫着但還是坐上了後座。
對街大排檔喝了酒的鄧钰眼神迷糊:“程碩,對面那人是一哥不。”
程碩、周霁川兩人一同看去。
那輛黑色川崎,一頭耀眼灰藍發,不是路易淮還能是誰。
隻是後面坐着的那人是誰啊。
還不等他們仔細看,車子就開走了。
或許是顧及到身後坐着的蘇柳,路易淮騎車的速度不快。
蘇柳不敢靠他太近,隻能輕微抓住他的衣擺。
她也曾看見過少年騎着這輛摩托車在道路上行駛的模樣,隻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坐在身後,離他這麼近。
在某個下坡時,蘇柳聽見前方傳來聲音。
“蘇柳,抓緊。”
風聲在耳邊娑娑吹響,少女心跳如同擂鼓般狂跳不已。
不知過了多久,那輛黑色川崎在蘇柳家樓下停下。
蘇柳下了車,把頭盔摘下來還給他,又一次跟他道謝。
“謝謝你送我回家。”
路易淮數不清她和自己說了多少句謝謝,好像兩人每一次談話,她總會似有似無的和自己道謝。
路易淮喉嚨裡溢出一聲“嗯”,看着蘇柳轉身的背影,他無意識的出聲喊住了她。
蘇柳回頭,路易淮卻先愣了一愣,随後說:“沒事了,早點休息。”
語氣裡有些他自己也沒發現的柔和。
蘇柳愣怔間,那輛黑色川崎已經出了小區消失在夜色裡。
她小聲的說。
“嗯,注意安全。”
“挽挽。”
蘇柳聞聲回頭,是下樓扔垃圾的遲宥。
遲宥看着她身上的校服,蹙眉:“你才回來?”
蘇柳點了點頭,遲宥走去不遠處垃圾桶扔了垃圾回來。
“走吧。”
蘇柳與他并肩走了兩步,遲宥察覺到她的不對。
“你腿怎麼了?”
蘇柳說:“沒事,就……摔了一跤。”
“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