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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蘇柳進教室的時候,路易淮還沒來,蘇柳走去自己位子坐下,從抽屜裡拿出了一本英語書。
心思不在上面。
一直到早讀鈴聲響起,路易淮這才踩着點走進教室。
蘇柳隻在他進教室那一刻,擡起頭匆匆看了一眼,就再次低下了頭。
她小聲的讀着英語書上的單詞。
感覺到那股特有的氣息離自己越來越近,心裡也一點一點的塌陷。
她把自己表情管理的很好,縱使内心如何海浪翻湧,面上神色依舊自然。
路易淮走到她旁邊的位子,伸出一隻腳勾出了放在桌下的椅子,然後坐了下來。
他整個人懶洋洋的趴在桌上,手臂枕着額頭,隻能看到他墨黑色的頭發還有微露出來的後頸。
調位子對于他來說,好像沒什麼改變。同桌也一樣,有或是沒有,他也不在意。
這是蘇柳對他此刻的想法。
好像沒有什麼特别能引起他注意的。
早讀結束,蘇柳慌亂的心也逐漸平靜了下來,認真聽課,旁邊的人始終在睡覺,沒有人管。
中途課間,蘇柳口渴想去茶水室接水,她的位子靠着窗,隻能從路易淮的位子出去,但他整個人将空隙全堵住了,她出不去。
路易淮一直趴着睡覺,蘇柳沒辦法叫醒他,讓她給自己讓位子,所以她就隻能挨着。
一連幾節課,她都被堵在自己的位子上,出不去,活動不了。
一直到大課間,那人才終于有了動作。
似乎睡累了,他半眯着眼,手掌放在後頸撫着,腦袋随之活動了兩下。
蘇柳手裡拿着水杯,卻不敢看他跟他說話,在心裡默默打了幾遍草稿。
周霁川、程碩正好從學校超市買完東西回來,見路易淮醒了,便走了過去遞了一瓶礦泉水。
“淮哥,我感覺你這一上午有點太能睡了。”
路易淮瞥了他一眼,接過那瓶礦泉水擰開喝了起來。
周霁川:“坐慣了最後一排,坐前排有什麼感受。”
話是問路易淮的,回答的人卻是程碩。
“這能有啥感受,淮哥不到哪都是睡覺嗎?”
他們的說話聲音不小,沒有刻意避着誰。
所以,蘇柳聽見了。
程碩:“就是淮哥旁邊多了個同……”
話還沒說完,程碩看了眼路易淮旁邊的蘇柳,注意到了什麼,彎了彎身子,湊近路易淮,音量放低。
“淮哥,你同桌好像要出去接水,你擋着了。”
這話一出口,路易淮明顯一愣,偏頭望了眼蘇柳,看到了她拿在手裡的空水杯,過後,他連着椅子往前靠了靠,留出空位。
蘇柳餘光注意到了,卻沒有動作,手心微微出了汗。
兩秒後,她聽見路易淮的聲音響起。
“不是要出去?”
蘇柳偏頭看他,與他對視。
很明顯,這話是說給她的。
蘇柳快速收回眼神,起身從他留出的半個空位出去。
離開的時候,她說了聲“謝謝”。
路易淮聽見了,但沒什麼反應。
周霁川兩人看着蘇柳走出教室。
周霁川說:“阿淮,你同桌好像還挺怕你的。”
程碩:“不是啊,誰不怕淮哥啊。”
路易淮沒理。
程碩繼續:“淮哥,我問了一下,你這同桌是我們班班長嘞,我感覺性格還挺好的,就是膽子有點小。”
“淮哥,你平時别欺負人家。”
“……”
路易淮眉頭緊了緊,不耐煩道:“你倆沒自己位子?”
看着他那不太友好的眼神,程碩倒吸一口氣,幹笑兩聲:“那個……要上課了,我們先回座位了。”
兩人一走,耳根瞬間都清淨了不少。
蘇柳就是在這時候接完水回來的。
她剛在自己位子上坐下來,就聽見路易淮問她。
“怕我?”
蘇柳神情一滞,随即看向她旁邊的人。
路易淮沒等她的回答,就收回了自己的視線,語氣算不上溫柔。
“有什麼事,可以直接說。”
蘇柳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剛剛接水的事。
如果不是程碩注意到提醒,路易淮并不會注意到。
所以他讓她,以後直接跟他說。
蘇柳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輕“嗯”了一聲。
路易淮沒反應,不知道有沒有聽到。
或者說,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