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麥屋子裡的床上躺着一個人,面色如白紙,一動不動。
老麥費勁兒地把衣布沾濕、擰幹,蓋在她身上。他轉身拿起桌上的鐮刀,縮着背,快步走向門去。
“老麥~老麥~”
遊南枝從狗洞裡鑽出頭來,半個身子還在外面,臉上灰撲撲的。
“走啊!别跟他們正面沖,那群人瘋了!”
老麥看向她,搖搖頭,“我走不了。”
“怎麼走不了哦!你像我這樣,鑽過來就好了!”
“屋裡有人,重傷,不能移動。”
“啊?”遊南枝徹底鑽了進來,“那你也别急着出去,外面一群人,烏泱泱的,你打不過。”
濃煙滾滾飄進來,但院内還不見明火。遊南枝被熏得鼻頭和眼睛都紅了。
“這煙怎麼又嗆又香的……”遊南枝提着水桶,往門和牆上倒。
“是桂枝的味道。”老麥捂住口鼻。
“奢侈……”
“不是奢侈,是針對我。”老麥說,“我聞桂香會起紅疹。”
“他們為何針對你?”遊南枝也覺得外面那群人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她皺眉一尋思,腦中閃過昨夜青山書鋪和伏山酒家的畫面,她有個大概的猜測。
“老麥,你快走!千萬不能讓外面的人看到你起紅疹的樣子!”遊南枝拉着老麥,把他往狗洞裡塞,出去後向西行,後門也有人守着,東邊有很多小報探子,你要避開他們!”
“不行……”老麥還眼望着屋内的人。
“我來。那重傷者,我需要注意什麼?”
“她腰椎骨折,不能背、不能抱,要保持一個平躺的平穩狀态。”
這如何走的了?遊南枝張口結舌。
“我把人引開後,你再見機行事,把人給拖出去。我最多撐半個時辰。”
遊南枝一個手掌把老麥給按了出去。
她在裡屋前擺上水桶水缸,圍了一圈。随後進去屋裡。
老麥的屋子裡就一張木床和桌子,連張凳子都沒有。
“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