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簡直把遊誠夫婦給忙暈了。
等到很晚,還是沒有等到女兒回來。
“我去文芳齋問問。”遊誠說,“也許又被什麼工作給耽誤了,我去問問,不然我心裡不安樂。”
“快去快回。”柴巧媚在家裡等着。
遊誠還沒走到文芳齋呢,就看到阿鳴暈乎乎的,被人把胳膊扛在肩上,拖着走。
一開始他還不确定是阿鳴,今日也注意到他出門了。他探究的目光落在阿鳴身上。被扛着他的人注意到了。
“大哥認識這小夥?”阿鳴已經沒有意識,全身的重量都挂在這位邋遢女人的身上,壓得她氣喘籲籲的。
遊誠走近些,彎腰探頭看他。
“認識認識。他怎麼了?”
“暈在街頭了。”女人把阿鳴推到遊誠的身上,“你認識他,那就太好了!交給你了!”
“你……”
“我跟他不熟。”
說完,女人就小跑走開了。
遊誠抱着阿鳴左右為難,還是決定把他扛回家。
“喲……”柴巧媚看到,搭把手,“女兒呢?”
“我現在去!”遊誠徹底撒手,重新出發去文芳齋。
還沒出門呢,就被上門的人給攔住。遊誠認出他是雅甯公主的人。他遞上一支發簪和一份信。
發簪是遊南枝的,信上寫着遊南枝的症狀和她此時在鴻福寺的别院療養。
“媚兒……”遊誠展開信,捧着給老婆看,“信得過嗎?”
“枝枝這病症能治是最好,她日日不消停,東奔西顧去探新聞,難免遇到緊急情況,一旦發起病來,又沒人在她身邊……”她心中又有顧慮,“就怕這位公主别有用心。”
“那我去會會她。”
“你?”
“我……”柴巧媚質疑的目光把遊誠給整不自信了。
兩夫妻還是決定一同去見雅甯公主,順便接女兒歸家。在此之前,他們必須将阿鳴安頓好。
他們将渾身滾燙的阿鳴抗上他住的閣樓。給他蓋棉被,發汗去熱。
“為何他反反複複發燒?”柴巧媚捏他胳膊,“看上去結結實實的,沒想到身子骨這麼弱。”
“看看他傷口。”遊誠掀開被子,剝開他的衣服,發現傷口已經處理過,已經沒有化膿,隻有一些紅腫。
一罐小藥瓶從他的衣物中滾出來。
遊誠撿起來,上面有貼着一張小字條:一日兩服。他拔開瓶塞就要喂阿鳴吃一粒。
“诶!”柴巧媚阻止,“藥能亂吃的麼?變癡傻了,該如何?”
“這藥就在他身上……還能吃錯藥啊?”
“也不知道今日他幾服了。等天亮了再給他喂新藥吧……”
“那你留在這裡,我去接女兒。”
“為什麼不是你留,我也要去接女兒。”
争執之間,阿鳴醒了,他微微睜開腫脹的眼皮,氣若遊絲:“我無礙,去接遊姑娘要緊……”
“也行。”遊誠說,“我給你熬過粥,你醒了自己吃了粥,再服藥。”
“不行。你都這樣了,還無礙呢?你要是死在我家怎麼辦?”
遊誠碰柴巧媚的胳膊肘,提醒她說話注意點。
“我的意思是,他有大礙,需要人照顧。我們一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歸呢。”
遊誠去熬粥,柴巧媚時刻關注阿鳴的體溫,給他換額頭上的濕巾。
朝陽冉冉東升,阿鳴的體溫終于降了下來。兩夫妻看着阿鳴把粥喝下,把藥服下,才安心地出門。
她們借了隔壁老王的驢車,趕往鴻福寺。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女兒已經在返家的路上。
遊南枝回到家,一樓空無一人,可廚房還熱氣騰騰的。
“爹~娘~”
遊南枝拾級而上,無人回應她,唯獨響起咳嗽聲。她尋聲來到閣樓,之間阿鳴躺在床上,上面壘着一層厚被子。
“你又病了?”
“嗯……”他滿臉紅潮,看上去很不舒服。
“我帶你瞧郎中吧。”
“吃過藥了。”
“還有哪裡不舒服?”
“悶……”阿鳴的臉陷到被子裡,“想開點窗。”
“不行。我娘說過生病不能吹風。”遊南枝說,“你蓋這麼厚,當然熱!”
遊南枝抱着一床薄被子放到床上,掀他被子,“你換床薄被子,就沒那麼悶了。”
“你……”遊南枝後知後覺捂住眼睛,“怎麼不穿衣服啊!”
昨夜他發了很多汗,怕他着涼,遊誠幫他解衣擦身。擦完也沒有幫他系好衣帶。
“穿了。”他說,他慢悠悠地把衣服攏起來。
“你自己換,我出去了。”
“遊姑娘……我真的渾身無力,勞煩你。”
“啧!”遊南枝雖然嘴上不樂意,但身體還是很利索地轉了過來,靠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