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南枝不省心地歎了一身,對李君說:“李大哥,城外路途遙遠,你先出發吧。”
李君點頭,離開時多看了宋存一眼。
遊南枝拉着宋存往後退,自己去拿掃帚。
“你怎麼連一隻碗都拿不穩。”
“我生病了,手沒有力氣。”
“那你趕緊上去休息吧。”
他還是不離開。遊南枝倒完垃圾回來,他在樓梯上傻站着。
遊南枝仰頭看着他,“你還有哪裡不舒服?用不用我帶藥回來?”
“遊姑娘,你還不出發嗎?你要趕不上那位李大哥了……”他一副你怎麼有空關心我的表情,把遊南枝逗笑了。
“我跟上他幹嘛?我們去的又不是一個地兒。”
“遊姑娘你去哪?我給你的地址有用麼?”
“有用。我現在就要去。”遊南枝揮手,示意他上樓,“上去休息吧。”
“嗯。”
雙方相持,無人肯動。
“遊姑娘還有事?”
“沒事。我看着你上去,你連碗都拿不穩,我怕你摔下來,下面沒有人接着你。”
“遊姑娘,既然如此擔心我,不如送我上去吧。”
“也行。”遊南枝扯着他的膀子就往上跨步,“動作快點,我趕時間啊!”
宋存被她這急匆匆的架勢給驚呆了,說她擔心自己吧,但這步伐也有點過于趕時間而不在乎他的死活了。
“别再上去吹風了啊。”遊南枝走之前還不忘叮囑他。
遊南枝先來到萬龍巷。
她已經做好大部分報房遷址的心理準備,但沒想到阿鳴給的地址一個比一個準。
她裝作賣報的散人,來此處進貨。
“老闆,這報事我三日前就買過了。有沒有新報啊?”
“這就是新報!”老闆把小報翻轉到背面,“看!最新皇家深宮事!”
“以前有兩個闆塊的新内容,現在隻有一個……”
“這也是新的。”老闆又翻回前面來,“豬瘟陰毒的最新消息。”
“可這不是内探報麼?看這個,我不如去買一份衙報。”
“八成價出。”老闆手比了一個八。
遊南枝搖頭,“我再看看。”
“别看了。”老闆拉住她,“整條巷子的報房都這樣,别處還沒有我這個價呢。”
“為何?”遊南枝好奇,“這是什麼财路?”
“算不上什麼财路。”老闆放開她的手,指着巷子,“你去問問吧,我這裡最低價啦!”
遊南枝逛完萬龍巷,确實發現這裡的報房出的小報都是如此。隻不過有些小報甚至能讓利5成。扣除紙墨成本和人工,那他們還賺什麼?
遊南枝繞到雞頭巷。這裡是酒家聚集地,幾乎戶戶酒家都挂着栀子燈。
日頭還早,巷子裡的人并不多。走到半路,一朵無暇淨白的栀子花從她眼前飄落,落到地面上。她擡頭望上看。在一間酒家的二樓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薛露耳朵上别了一朵茉莉花,自上而下地看着遊南枝。
遊南枝推開酒家一樓的門,攤上光線昏暗的樓梯。
二樓座位是半包廂式的,隐秘性不錯,
“姑娘好久不見。”薛露給她盛了一杯溫酒,那酒香不可阻擋。
“找我來,不是為了叙舊喝酒的吧,”遊南枝聞着酒香,淺淺嘗了一口,可真不錯。
薛露臉上浮現溫婉地笑容,握住遊南枝的手,“我是為了報恩。”
“烏鴉的報恩?”遊南枝抽回手。
“你聽完這個消息,就知道我這會兒當的是烏鴉還是喜鵲了。”
薛露坐在她對面,把一張紙條倒蓋在桌面上,手掌壓在上面,推向她,“十裡關活人,不止你一個。”薛露把手掌拿開。
遊南枝目光落在紙條上面,伸手去。
薛露卻在她之前蓋住,“我有一事相求。”
遊南枝收回目光,淡定地看着她。
“框我?”
“怎會?”
“之前問你,你說沒消息。如今有事相求了,就有消息了?”
“信不信由你。”薛露坦白,“那人不是懷勇軍,當年屠殺沒有屠到他。”
“何事相求?”
薛露将一張小報放在遊南枝面前,“你在查這個。”
“是。”
“薛白,負責酒家的桃花小報,聽街坊說在小報上登這報事有利可圖,她便跟着人家去。她打聽到了地址,想要上門談合作。”
“桃花小報?”
“這不重要要。”薛露眼光正直地看着遊南枝,“重要的是,她不見了。别的報探都回來了,就她沒有回來。”
“不見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