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他,他也看着男人,不知不覺他臉上紅彤彤的,心跳也變快了許多,嘴角不自覺蔓上笑來。
相視的兩人還來還沒來得及說話,一道聲音先打斷了他:“喲,我還說哪去了,原來到這裡來了,闵府大少爺怎麼落魄到這種地步了?都來逛這種破衣服鋪子了!”
闵希看過去,出聲的是一個年輕哥兒。
這個便是吉哥兒,許夫郎的親生哥兒,前兩日在他爬房之前,吉哥兒就被送到他外祖家。今日一切安定下來,這才回來。
闵希臉色沉了下來。
這時,吉哥兒看到了旁邊不遠處的男人,衣着雖然普通,但樣貌十分俊朗,鼻挺唇紅,身姿挺拔,就算當年在京城,也沒見幾個長得這般模樣的。
氣質沉雅,一看就與衆不同。
吉哥兒眼眸亮了亮。
說出來的話都變得溫雅許多:“若是這位郎君這樣子的,就算現在稍微落魄了些,将來估計也能平步青雲。就算不能,光是看着這張臉,再苦的日子也是甜的!”他臉臉微微紅了一些,有點不知羞地說:“要爬也是爬這郎君的床才是!”
闵希一張俊臉,頓時紅透了,紅霞一直蔓延至耳根。
吉哥兒不知道闵希未婚夫是誰,更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誰,看到好看的男人,他忍不住湊過去,俏聲說:“郎君,你可否婚配?”
傅言深看着闵希,道:“我便是他未婚夫。”
吉哥兒目瞪口呆,好久沒有反應過來這句話什麼意思。
傅言深道:“我現在雖然窮了些,他嫁過來,我自然會對他好的。”
俊朗的年輕男人目光一直不偏不移也不眨,就看着闵希,那眉目堪稱溫柔專情。
吉哥兒心中醋意翻湧,氣得要發瘋。但想到這男人的身份,又嗤笑一聲,不就是一個窮困潦倒的種田漢,有什麼了不起?
闵希心中溫洋洋的,嘴角噙着一點笑,羞澀地看着準夫君,眼神柔得要擠出水來,聲音也不知不覺變得柔軟:“不管是窮也好苦也罷,要是能嫁如意郎君,此生也無憾。“
吉哥兒看他笑容甜蜜的樣子,恨不得要撕了他。
他去外祖家,繞着他轉的都是什麼地痞流子,見多了都覺得污染眼珠子。
如今好不容易看到了個如此清澈明目的,竟然是死對頭的未婚夫君!
之前爬權貴床輪不到他,為何如意郎君也輪不到他?
父親傾盡全力培養闵希,他羨慕嫉妒恨死了,天天跟父親阿爹說他原意代替闵希,甚至能比他做得更好。
他跟阿爹說:“你不也是爬父親的床?”
被從未打過他的阿爹狠狠扇了一巴掌。
現在好了,闵希爬錯了床,要嫁給一個泥腿子,他聽到消息,恨不得馬上就拍馬回來狠狠地嘲諷闵希一番。
結果現在告訴他,這位俊朗的年輕郎君就是闵希的夫君!
吉哥兒可沒有那麼高遠的目光,隻看到這個人長相出衆,氣質不凡,,比阿爹給他指的男人不知道好看上多少倍。
他一下子氣得哭了,跑了出去。
他來也突然走也突然,就剩闵希跟傅言深呆一處,闵希莫名尴尬起來。
原本來說新婚夫郎不應該見面,但他們見都見了,而且闵希也舍不得就此離開。
他轉過頭來看到傅言深正看着自己,臉頰微霞,不自然地将一縷發撇到耳後,輕咬一下紅唇,羞赧得不行,正要開口。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你來買衣服?”
闵希小聲說:“我來看看?”
傅言深點點頭,看着他滿臉紅暈,羞羞怯怯的模樣,微笑道:“正好你在,我們本想來給你買衣服的,不知道你尺寸!”
闵希紅着臉蛋,羞怯地點點頭:“嗯。”
女老闆笑盈盈地說:“來到這邊來,我給你量一下尺寸。”
其他漢子識趣地出去了,傅言深不識趣他直愣愣地跟了進去。
小香兒看了他們一眼,也跟着出去了。
老闆笑道:“你夫君啊!”
闵希尴尬的點點頭。
“那他在這裡就沒關系咯。”說着,老闆就開始給他測量。
當此軟尺繞到闵希腰間的時候,老闆輕聲道:“哥兒,你很瘦哦,得多吃點呀!”
傅言深就看着他緊窄的腰肢,那晚幾乎一隻手就握住了他的腰,眉尖微微觸了一下,在老闆走開後,低聲說:“你一個大戶人家的哥兒,怎麼這麼瘦?”
闵希轉過頭來,看到他微擰的眉頭,吓了一跳,吞吞吐吐地就要解釋。
傅言深見他這副擔驚受怕的模樣,眉宇越發壓下來,氣息變得更加低沉。
闵希看到他淩厲的眉峰,更加害怕,剛要出口的話又吓沒了,漂亮的眼睛盈上一層水霧。
方才進來,乍然看到闵希,他優雅地站在那裡,看着很有大家規範,回眸一眼更是驚為天人。但是此刻露出來的小情緒,特别低眉順目,也很好看,但是太小心翼翼了。
傅言深心中深深歎息,開口聲音緩和許多道:“你不必如此怕我。”
“嗯。”闵希小心翼翼地絞着衣袖口。
他有個壞習慣,一緊張手就不知道往哪裡放,無措地擺在胸口。
傅言深看了一眼他的耳朵,被垂下來的頭發擋住了,看不仔細,微微看到一些紅。
傅言深心中有些堵塞,想要伸手又收了回來,聲音越發溫柔:“去挑套衣服吧,看看你喜歡哪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