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倒塌了一半的建築徹底灰飛煙滅,隻剩下發黑的地面。
廢墟之中,謝顔緊閉着眼用身體罩住師弟,焦味環繞在他的身側,但他卻是毫發無傷。
一片靜谧之中,最先開口的是謝顔懷裡的師弟。
他精神有些恍惚:“我這是死了嗎?怎麼一點都不疼?”
巨大的爆破聲給謝顔帶來的耳鳴還未完全消除,他也有些不可置信,直到睜眼看到了眼前那人。
“師尊!”
謝顔迅速松開手中的師弟,一下撲倒在陸流景懷裡,後者的眉頭還未徹底松開就先笑了出聲。
“為師來了。”
陸流景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順着謝顔頭頂被炸的有些雜亂的發絲,眉眼溫柔。
二人溫情脈脈,一旁的孟元覺得自己好像被世界抛棄了一樣。
他盤腿席地而坐,托着腮:“師兄還真喜歡撒嬌呢。”
……
安撫完二人的情緒後,陸流景帶着兩位弟子前往鎮上的一家客棧,路上,謝顔又恢複了穩重成熟的師兄形象,但耳尖還在為師弟先前的打趣泛着绯紅色。
陸流景找上掌櫃又開了三間房,讓謝顔二人先上樓。
謝顔按照師尊的安排打開了一間房門,一道刺鼻的藥味撲面而來,隻見那屋裡的兩張床榻上躺了兩個人。
二人定睛一看,那床上二人正是雲錦、雲清。謝顔快步上前,來到他們面前。
雲錦臉色蒼白,幾乎沒有了血色,胸口纏着繃帶,還有絲絲血迹沁出。一旁的雲清也沒好上多少,整條大腿都被纏上了白布,一股接骨藥的氣味纏繞在上方。
謝顔眉毛微皺,他知道,師姐的腿恐怕已經斷過一次。
“怎麼會傷的那麼重?”
孟元看着這些傷痕,小腿不禁發抖,腦子麻麻的。
“恐怕是遇上了和我們一樣的情況。”
“不錯。”
謝顔話音剛落,陸流景推門而入,他在二人的注視下點燃了房内的一盞香爐。
“安神香,他們從小怕疼。”
陸流景垂着眼,讓人看不清表情。謝顔察覺到師尊心情不好,不敢多言,和孟元一起靜靜地陪着他。
……
午夜,雲錦的右手食指突兀地抽動起來,守夜的謝顔發現到這一情況連忙告知陸流景。
後者聽說後徐徐睜開雙眼,朝謝顔颔首後便一語未發地來到雲錦身前。
陸流景端坐在椅子上,聲音有些冰冷。
“醒了?”
雲錦一動不動。
“大師兄!”
雲錦還是一動不動。
“醒了就醒了,我不會罰你。”
陸流景話音剛落,原本躺在床上裝屍體的雲錦“唰”地一下睜開了眼。
謝顔:……
孟元:……
“嘿嘿……”雲錦尴尬地笑了一聲,剛想坐起身,沒想到隻是微微一動就扯到了傷口,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師兄。”謝顔見狀輕輕扶起雲錦,又為他端來一杯溫水潤喉。
雲錦接過水杯,朝謝顔笑了笑,悻悻地把水喝掉,這一過程他始終沒敢看陸流景一眼。陸仙尊也不催他,也沒給他一個眼神。
謝顔和孟元沒見過這樣的情況,一時之間也有些不知所措。
十分鐘後,雲錦終于妥協,他耷拉着腦袋,語氣悶悶的:
“師尊,徒兒錯了。”
陸流景仍未看向他,隻是淡淡地問了一句:
“錯哪了?”
“錯在不該在禁足期間随意下山,不該用假任務帶師妹下山。”
雲錦語氣誠懇,謝顔覺得有戲。
“不對。”
陸流景搖頭否定。
“啊?”雲錦張大嘴巴,不可置信。
陸流景提醒道:“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