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勒溫杜穆大人的石像很寫實。”吉萬懷念道,“阿迪的卻不是。他是我的弟弟,兩年前剛剛比我高出一點,比達勒溫杜穆大人瘦小多了。”
你沒有追問他話裡隐隐透露出來的訊息。
現在還太早了。
吉萬也帶着你們參觀了黑堡周邊,與風沙城的狀況不同,這裡有着廣袤的湖泊和綠洲,巨大的仙人掌林拔地而起,就像沙民們所形容的風沙城的舊日。
臨近中午,吉萬表示自己還有别的事情,需要離開了。
走之前,他撫摸着自己裸露在鱗片包裹之外的肌膚,又看着你和埃爾維斯暴露在陽光下的皮膚,輕聲問道:“您這樣直接暴露在陽光下,不會痛嗎?”
你和埃爾維斯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訝。
最終你答道:“不會痛,吉萬先生,我們生來如此。”
吉萬的目光黯淡了:“在蜥蜴人眼中,沒有鱗片、鱗片不整齊都是很難看的。如果我也生來就是其他種族就好了……”
你正不知如何開口,埃爾維斯卻上前一步,對着這個異族人說出了第一句話:“不是這樣的,吉萬先生。”
“什麼?”吉萬疑惑地看向他。
埃爾維斯的目光前所未有的溫和:“不是生來是其他種族,就不會有美醜的區别。有的種族在意膚色深淺,有的種族介意耳朵的形狀,有些種族甚至苛刻到要求腳的大小,比起蜥蜴人,他們的條條框框還要更多。”
吉萬深深地垂着頭,身後的尾巴耷拉着。
埃爾維斯繼續道:“但吉萬先生,我想告訴您的是,您的講述很動人,您的聲音也十分悅耳,在那種條條框框之外,您有着更珍貴的東西。”
吉萬臉上似懂非懂,似乎還在想着埃爾維斯說的話,但他很快上前給了埃爾維斯一個用力的擁抱:“謝謝您,您是位好心的妖精。”
你看着被抱住的埃爾維斯手足無措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
大概他想到了曾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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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送到房間裡來的食物是一些餅和生肉。
你拿起從風沙城帶過來的小刀切開一塊,血絲緩緩滲出來。
你和埃爾維斯都選擇啃起面餅,但口感十分粗糙,抱着水囊拼命灌了好幾口才沒被噎住。
“我希望在宴會上能看到熟食。”你真誠地祈禱起來。
埃爾維斯點點頭,繼續啃着面餅。
除了進城前的那一點意外,打入黑堡的過程順利得過了頭。你們早就商量好了說辭,要扮作一群尋寶者——這樣的人出現在哪裡都不會令人意外,選擇走達爾勒穆所說的“有風險的近路”也是為了讓你們看起來更可信。
所幸你的運氣夠好,這點“風險”真的看到了回報。
你又檢查了一遍系統地圖上代表兩位沙民戰士的小點,他們已經離黑堡很近了。
借着查看行囊的機會,你又确認了一遍自己的任務和狀态欄,掃過系統包裹的時候,心下微動,轉頭問埃爾維斯:“我昏迷的時候,‘熾念’和‘炎息’是你收起來了嗎?”
埃爾維斯頓了頓,咬着餅站起身,從獸皮床墊下抽出兩塊流光溢彩的白布:“在這裡。”
“你怎麼想到放這裡的?我完全沒發現!”
他把兩條披風都疊成小豆腐塊,目光專注:“想不到的地方才好。”
“進城的時候他們沒有發現?”
埃爾維斯則搖搖頭:“沒有。”
“進城之前我藏進包裹裡了,所幸沒有打開檢查,但也旁敲側擊地打探了不少我們的情況,我都按照之前約好的說的。”
“唔……”你再度肯定了他的細緻。
埃爾維斯仍然繼續着手上的工作,哪怕你在你看來疊得足夠整齊了,他頭也不擡道:“之後就由我收好吧,這個不适合放在外面,會暴露的。”
随後,在你對食物的期待之中,晚宴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