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想同我講一講‘那一邊’的事情?”你側首打量他。
埃爾維斯始終同你保持着一段距離,但你看到他臉上的笑意明顯加深了:“我正等着您提問。”
好吧,他的坦誠真讓人有些受不了。
你花了一段時間才适應“長大了”的埃爾維斯,你看得出來他在欲擒故縱,但你并不讨厭這一點。
你主動靠過去:“我要開始了!”
據埃爾維斯所說,迷惘沙漠最西端的居民們被沙民們稱為“蠻族人”,因為他們四處遊蕩,披鱗長尾,甚至茹毛飲血。
“真的沒有誇張麼?”你表示疑惑,“他們到底長什麼樣?”
埃爾維斯想了想,道:“我見過他們幾次,上一次是兩年前——綠色之心丢失的時候,他們像人一樣直立行走,但外表更像沙蜥,豎瞳尖牙,渾身都是灰色的鱗片,尾巴很長,也很靈活,見過他們用尾巴攻擊。”
說完後他又補充道:“其中有一個家夥不太一樣,我當時躲在神殿外廢棄的地穴裡,我見到一個渾身是銀色鱗片的蜥蜴人進入神殿。”
“銀色?”
“對,甚至閃閃發光,像寒冷的星光。”
你想象了一番,腦海裡還是沒有一個鮮明的形象,又問埃爾維斯:“那加米拉和佩莉姆呢?她們當時不在神殿嗎?”
“不,她們在的。”埃爾維斯的回答卻出乎你的意料,“但那個人沒有傷害她們,也沒有破壞神殿,那麼她們就沒有理由阻止那個人進去。”
“沙民們的觀念,還真是奇特。”你感慨道。
“是的。”埃爾維斯沉默了下來。
你歎一口氣,輕輕伸出手勾住他垂在身側的手掌:“你繼續說吧。”
“嗯。”他很快擺脫了壞情緒,朝你露出一個堪稱爽朗的笑容,“那我繼續講了。”
“我剛剛講到,那個人沒有破壞神殿,也沒有傷害佩莉姆加米拉姐妹。”
“是的。”你點點頭回應。
“後來我聽說,那個人跪在神殿裡喃喃自語了一番,就像是祈禱一樣,但很快就離開了。”埃爾維斯接着道,“再後來,他們搶走了綠色之心,很快就逃走了,隻有一個家夥被抓住,但什麼都沒審問出來就自盡了。”
你産生了一連串的疑問:“在風沙城的神殿裡祈禱?他們怎麼能逃走的?風沙城裡的戰士們呢?”
埃爾維斯搖搖頭:“他們不像以前那樣去風沙城周邊的綠洲取水,而是通過傳送陣直接突破了風沙城的城牆,我當時應該是最早碰到他們的,但……我沒辦法去告訴其他人。”
你了解他的處境,當時的蜥蜴人們甚至能繞開風沙城的守衛,這種事即便他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那是一個午後,一天中最炎熱的時候,居民們都在家裡。如果不是祈禱和講經的時候,城中湖周邊很少有人,沙民們并不依靠那裡的水源生活,而是從周邊的綠洲取水。直到他們已經得手準備逃離的時候,城中的衛士才發現了動靜——誰也不知道有人敢去偷綠色之心。”
你想起雙胞胎姐妹的囑托:“所以加米拉和佩莉姆才會這麼在意這件事,她們愧疚自己放走了壞人?”
埃爾維斯對你的猜測表示肯定,點頭道:“其實族中自綠色之心失竊之後,一直有這樣的聲音,即便大家都知道她們隻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難怪班哈杜之前對兩姐妹态度不好,他那樣個性的人,眼裡容不得一點沙子。
你又問:“時間過去了兩年,期間沙民們就沒想過把綠色之心搶回來嗎?”
“當然想過。”埃爾維斯像是想起來不好的回憶,“蜥蜴人一族行蹤不定,根本找不到他們。城中湖消失,更多是給了沙民們精神上的打擊——那是神在人間的象征。一開始居民們的生活并沒有受到影響,周圍的綠洲依舊在。後來普爾伽什大人通過聖物的力量知道了他們在建城,戰士們傳送過去卻沒能突破敵人的防線,每次都是慘敗而歸。再後來綠洲也幾乎幹涸了,我們靠着以前儲存的水生活,朝不保夕,更無力去正面迎戰了。”
“他們很強?”你不解,“他們來搶綠色之心就沒有一個理由嗎?”
“他們很強。”埃爾維斯肯定道,“我們雖然能運用血脈的力量,但遠沒有脫離肉體凡胎,他們卻有一身堅硬的鱗甲,戰鬥風格也剛硬狠辣,沙民們不是對手。”
“那隻靠我們四個人又怎麼能把綠色之心帶回去?”你歎氣,心下懷疑任務根本沒有可能完成。
“隻能聽達爾勒穆和班哈杜兩位大人的吧。”埃爾維斯又道,“但他們的強悍也是沙民們在綠色之心被搶走後、正面對上了蜥蜴人一族才知道的。之前對方也來風沙城附近的綠洲搶過水源,每次幾乎能把湖喝幹一半,還大肆破壞綠洲裡種植的巨型仙人掌,沙民們都很反感,為了阻止他們取水也起過很多次沖突,對方并不傷人。但現在,風沙城的戰士有不少沒能回來,他們的人也死在了風沙城,據說那一族的首領搶走綠色之心後也負傷去世了,兩邊大概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原來兩邊有着如此多恩怨。
你心頭悶沉,問埃爾維斯:“那現在蜥蜴人一族的情況又如何?誰是執掌一族的人?”
他正欲開口回答,卻被達爾勒穆的示警打斷了。
“準備戰鬥!”
你放目遠眺,灰色的風暴正在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