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黛爾,你不知悔改!”
紅衣老者立在大門之外,瓦薩達蒂的臉背着光,走近了你才看清她一貫的愁容之上濃厚的失望之色。
雙胞胎姐妹等欽黛爾進入神殿便直接聯系了瓦薩達蒂,現在佩莉姆和加米拉姐妹正一左一右攙扶着她,普爾伽什跟在瓦薩達蒂身後,三人都低首不言。
“不知悔改?”欽黛爾跪直了上半身,瞪視着瓦薩達蒂,“我有什麼錯需要悔改,母親!”
母親?
你驚訝的視線在兩人之間穿梭,幹瘦的、一貫愁眉苦臉的瓦薩達蒂,是欽黛爾的母親?
那埃爾維斯就是……
突然你感覺上衣被用力往下拉,低頭一看,埃爾維斯正痛苦地掙紮着,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
你趕緊把他的白袍卷起來塞進他的嘴裡,同時兩手按住他試圖亂揮的手臂,以免他掙紮間傷到自己。
一旁的瓦薩達蒂和欽黛爾還在對峙着。
瓦薩達蒂橫眉冷目道:“到了今天,你竟然連自己錯在哪裡都不知道嗎?”
欽黛爾立刻反唇相譏:“我當然不知道,還要請您——忠貞的瓦薩達蒂——為我解惑!”
看到欽黛爾這樣,瓦薩達蒂的身體竟然晃了晃,雙胞胎姐妹和普爾伽什都趕緊去扶,瓦薩達蒂卻又自己保持了平衡,擡手拒絕了她們的攙扶。
瓦薩達蒂臉上的失望消失了,她又恢複一貫愁眉苦臉的樣子,輕輕一揮袖子:“你的罪過,早在你離開和回來的時候,我就為你細數過了。”
你捕捉到空中似乎有許多小點一晃而過,快到讓人以為是錯覺。
“兩次。”
欽黛爾應聲倒下,她僵直地躺倒在地,皮膚下隐約有什麼東西在不斷地蠕動着,随着這怪異的現象越來越明顯,欽黛爾臉上的驚懼也越來越明顯,她的淚水已經淌了滿臉。
瓦薩達蒂淡淡道:“我為你所費的口舌已經足夠多了,假如你仍舊不知悔悟,下次恐怕連痛苦地躺在這裡的機會都沒有了。”
“這是我對你,最後的仁慈。”
說完她便叫了一聲普爾伽什:“帶她出去。”
普爾伽什應聲:“是。”
說完一揮手,普爾伽什掩在袖間的手突然握住一根紅鏽色的長索,同埃爾維斯那天綁你的很像,隻是一眼看上去就覺得更加堅韌,卻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從手臂上長出來的。
她用長索綁住了欽黛爾,轉身便帶着欽黛爾朝神殿外走去。
“等一下。”瓦薩達蒂叫住她們,“欽黛爾,以後不要再來神殿了,你已經不再是族中的祭司了。”
“以後你也不要再叫我母親,我是沙民一族的瓦薩達蒂,是所有孩子的母親——但唯獨不是你的。”
聽完這話,欽黛爾的淚水好像流淌得越發洶湧,但她無法開口,你也無從得知她是因為身體上的疼痛,還是因為心靈上的痛苦。
“打擾了您的休息,我深感抱歉。”瓦薩達蒂向你躬身道歉,“以後不會再有了,我向您承諾。”
說完她便想退開離去,你趕緊叫住瓦薩達蒂:“請等一等,埃爾維斯狀态很糟糕,您能看一看他嗎?”
瓦薩達蒂歎息道:“我不能拒絕您,可我也無法對您說謊,瓦薩達蒂無能為力。”
“就沒有一點辦法嗎?”你不死心。
“唉……”瓦薩達蒂看上去越發衰老了,“欽黛爾的血裡融合了祂的信物。千百年來,所有觊觎祂神力的人中,隻有欽黛爾活了下來。如果這孩子能撐過去,或許也能活下來,畢竟他也是欽黛爾的血脈,或許能接受經過他母親融合的神力。”
“有多大把握他能撐過去?”你握緊了埃爾維斯的手心,他此刻連掙紮回握的力氣都沒有了。
“十死無生。”
你沉默了,或許欽黛爾能活下來才是奇迹,其他人對着欽黛爾敢怒不敢言恐怕也是因為忌憚她真的有神奇之處吧。
過了很久,你看着奄奄一息的埃爾維斯問道:“欽黛爾知道嗎?”
瓦薩達蒂知道你在問什麼:“當然。”
“她自己融合那信物的碎片的時候就該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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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薩達蒂走了,你坐在地闆上,摟着埃爾維斯的身體,心中五味雜陳。
雙胞胎姐妹勸你:“大人去休息吧,現在已經很晚了。”
你放空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樣的情況,但懷裡的埃爾維斯已經越來越虛弱了。
你擡頭看向兩姐妹:“神殿裡還有空的房間,你們能幫我帶埃爾維斯過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