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完,你下意識想采集一點,剛将手指伸到被血浸潤的沙子上方,埃爾維斯立刻揮手拍開了你的手。
“不可以碰!”他又緊張起來。
“為什麼?”你收回手,不知道是不是他方才太用力,你覺得被他拍打過的手背發麻,但狀态欄中卻沒有顯示異常。
你稍感放松,聽着他解釋道:“沙民的血是有力量的,如果你碰了,血的主人會感知到。”
“在這裡也能感知到?”你表示懷疑。
“是的。”他點頭,神情很沉重。
“可是剛剛你碰了。”你的眼神宛如刀鋒,緊緊鎖定在他臉上。
他咬了咬下唇,回望你的眼神複雜極了:“這是我母親的血。我被送來獻祭,需要用她的血畫符文。”
母親的血?
你感到不解,但埃爾維斯顯然不想繼續解釋。他閉上眼,嘴唇快速而輕微地翕動了幾下,一串韻律怪異的聲調時遠時近地傳過來。緊接着埃爾維斯并指在手臂上輕輕一劃,他小麥色的皮膚上立刻多了一道裂口。裂口光滑到不似人類肌膚傷口應有的樣子,裡面以明顯不合理的速度緩慢而大量地湧出暗沉的血液。
你又聞到了那股血腥味,但似乎比一開始沙地裡的要淡得多。你沒有再感到頭暈,但看着埃爾維斯沾着自己的血在沙地上寫寫畫畫,還是謹慎地推開了幾步。
“好了。”他轉頭叫你,在那到裂口上輕輕一拂,小麥色肌膚上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不見,隻留下地上的一堆符号。
他以為你在好奇,解釋了幾句:“這是沙民的天賦之一。”
你也并不追問,埃爾維斯不肯說出真相,你問了恐怕也隻能得到似真似假的敷衍。于是你點點頭,打量起地上的符文來。這些符文之間沒什麼規律,也沒有相似的雛形,各自的位置之間也顯得雜亂無章。
甩一個鑒定術上去,系統附上“傳送陣(未生效)”的注釋字樣。
你稍感輕松,起碼在這件事上埃爾維斯沒有撒謊。
他小聲解釋起來:“我跟純血的族人聯系并不密切,隻能借我母親血中的力量,把我們傳送到她身邊去。”
“你的意思是,我們被傳送過去之後,馬上就要面對你的母親?”
“是的。”他擡着眼,不曾移開視線,“這就是沙民們彼此之間的聯系,我們隻能傳送到特定的人身邊。”
“這叫做——血盟。”
他道:“我母親是我唯一可以建立聯系的人。”
你翻手取出火鳳的尾羽,他的意思很明顯,用了确實能離開,但離開之後會面臨什麼狀況可說不準。恐怕他之前不說,特地到現在才解釋,就是怕你不同意。
這一路走來,你的體力條所剩無幾,“虛弱”的de fuff還有十四個小時,而包裡隻剩最後一瓶低級回血藥,沒有食物。
埃爾維斯明顯也在緊張,他兩手交握成拳,那塊裹身的白布被揉出一道道褶痕,他棕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嘴唇幹燥到裂開了一道小口,鮮血凝固在傷口上他也沒有發覺。
“我相信你。”你仍然選擇了這樣的說辭,将火鳳的尾羽放置在他指定的位置上之後甚至微笑起來,“你不會騙我的,對吧?”
埃爾維斯慌亂的移開眼神,他無法回應妖精少女的問題,隻能在心裡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不會有事的。他看見少女眯起翠色的眸子,那汪清泉似的眼睛好像拷問着他。
埃爾維斯沒有掩飾自己的回避,他的動作焦急到有幾分粗魯,迅速地将你拉到傳送陣内,轉移話題道:“馬上就好了。”
【叮】請前往迷惘沙漠的邊界,尋找火鳳的金色尾羽(0/3)
你的思緒被系統提示打斷,可當你看向腳下時,那根尾羽分明還在原地,隻是肉眼可見地黯淡下來,褪成了一條白色的尾羽。
“這……”你還來不及驚訝,身體突然一緊,整個人被一道鏽色的繩索綁住了,緊接着狀态欄裡的各項數值極速下滑,你開始頭暈眼花,失去平衡跪倒着幹嘔起來。
“血縛”:沙民的天賦技能,被标記之人将為血束縛,不被操控時無影響。
狀态欄裡紅色的“血縛”标簽再度顯現,旁邊多了一個小人的标簽,點開,是“埃爾維斯”。
你握了握手掌,剛才被埃爾維斯拍過的地方一陣針刺似的銳痛。
你不知道該做出怎麼的表情才好,埃爾維斯把你拉起來,用自己的身體支撐着你站住,小聲而快速地說:“你不要掙紮,越掙紮越難受。我不會傷害你的,我的承諾都是真的。”
你看着同埃爾維斯的手臂連在一起的繩索另一端,嘲諷地笑笑:“這就是你的承諾?”
他有些進退兩難,用白布把手臂和繩索都遮住,才道:“是的。”
他棕色的眸子裡閃爍着狂熱的光,甚至扭曲了他原本清秀的面容:“我是你為而來的。”
“正如你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