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操作?
先加後減很容易影響心情的!直接+3不好嗎!
但在你吐槽之前,埃爾維斯卻先開口了:“其實,我知道怎麼離開這裡。”
“什麼?”你立馬站直。
埃爾維斯以為面前的妖精少女會因自己的隐瞞生氣,不想她卻顯得很驚喜,激動地走上前來不斷問着是不是真的。
他松下一口氣,心下轉了一圈,按照計劃好的開口:“是真的。”
“之前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還不能信任你,很抱歉!”
看着妖精少女皺眉,埃爾維斯又趕緊接着解釋:“你救了我,我不感激反而懷疑你,這都是我不好。沙漠中的外來人實在太少了,我沒辦法不防備。但昨天你願意相信我,一直跟着我走了很久也沒有抱怨,還把解渴的草莖留給我,我相信你一定是好人才敢開口告訴你。”
“哦?”你聽着反複響起的好感度變動提示音,敏銳地察覺到埃爾維斯的話可能并不像表面上聽起來那麼簡單。
埃爾維斯猶豫了幾息,最終還是回應了你的疑惑:“其實我不是妖精。”
你有些驚訝,埃爾維斯除了發色,看起來完全是妖精一族無疑,但你沒有表露地太明顯,讓他好繼續說下去。
“我是……混血種……”埃爾維斯說得很艱難,他一度快要喘不上氣,但他最終還是說出來了,開口之後甚至說得越發流暢,“我是沙民和妖精的混血。”
聽到這裡,你在心裡将【放逐之子】這個名字琢磨了一圈,又聯想起了那位釣魚的青年。
埃爾維斯不知道對面妖精少女的内心活動,自顧自講着:“沙民的血,是力量的源泉。生活在迷惘沙漠中的居民,可以通過血液将彼此聯系起來。”
“也就是說,你的血可以帶我們離開這裡?”你的目光落在埃爾維斯臉上,他卻躲避着低下了頭。
“我是混血種,我的力量不如其他族人強大,需要其他的媒介才行。”
“媒介?”
“是的。”埃爾維斯喉結上下滾動,仰視着你,“帶有強大生物氣息或者力量的媒介,比如擅長空間跳躍的遊風隼的眼珠,或者……”
“迷惘沙漠中火鳳的尾羽。”你翻手向上,露出手中金色的尾羽,“我說的對嗎?”
“是的……”埃爾維斯的目光在你的眼睛和手心之間來回遊移,他的信心搖搖欲墜,但卻堅持着不肯放棄。
你長久地凝視着他,但埃爾維斯始終沒有改口的意思,甚至鼓足了勇氣同你對視。瞟一眼任務欄不斷縮短的限定時間,你收回手将尾羽握在身後。
埃爾維斯沮喪地低下頭,卻聽到面前的妖精少女開口了:“尾羽可以給你。但你要告訴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他擡起頭,自稱薇的少女偏着頭淺淺微笑着,狡黠而靈動,她薄薄的嘴唇裡卻吐出一串殘忍的問句:“你,為什麼會獨自出現在這裡?你說沙民可以互相聯系,為什麼過了一天一夜你的家人仍然沒有來找你?而身為混血種的你,又想借這根尾羽去哪裡呢?”
少女的話像是單純的疑問,又像是别有深意。埃爾維斯告誡自己不要多想,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事情的,但他卻不能無視這些看似普通的問題給他帶來的錐心刺痛。
記憶中布滿血色的晦暗場景一一湧上心頭,埃爾維斯緊咬牙關,想讓自己盡可能看起來平靜一些,但他劇烈起伏的呼吸已然暴露了他的心緒,比話語更早沖出來的是他的眼淚。
“我是被放逐出來的。”他靜靜地淌着淚,筆直地站在原地低着頭,努力地試圖用冷漠的聲線叙述着,“沙民不允許族人同外人通婚。一旦與外人通婚會被視為不義,這是背棄神恩的舉動。混血種的血液是不潔的,充滿罪惡的雜質會抵斥神恩的蔭庇,所以我從小就被視為不祥之人。”
“我的母親原本是族中的祭司,但是因為生下了我,也被族人排斥。她曾經預言血色淚湖會不斷縮小,乃至幹涸,但族人始終不肯相信,隻将她的話當做瘋言瘋語。最近兩年,我母親的預言應驗了,他們卻将罪責歸咎于我們母子,認為是我的存在招來了神罰。”
他撚了一下手心裡的那塊白布,繼續道:“這塊白布,是用我母親的血和前代祭司的骨煉成的,能夠抵禦風沙和日光的傷害,是我們一族的象征,但也會吸引獵食者。我靠着它在沙漠裡遊蕩了兩天,最後引來了火鳳。”
埃爾維斯垂着頭,他的尖耳隐藏在發絲之中,如果不是初見時的狼狽,你恐怕也不會注意到。
你很久不曾開口,他像是想說些什麼緩解這種無言相對的尴尬,又繼續坦白道:“之前我特意帶你繞了遠路,給你草莖也是為了考驗你。迷惘沙漠的邊界有強大的沙暴阻隔,費盡心思來到這裡的人必然另有目的,我沒辦法随随便便相信你。”
“我并不是想為自己開脫。我知道,你救了我,我卻不能相信你、甚至懷疑你别有目的,這都是我的錯。但我發誓我剛剛向你要火鳳尾羽絕不是别用用心,我是真的想帶你一起離開的。”
“我隻是不想提起曾經的事情……”
埃爾維斯說完,喉嚨裡一陣燒灼般的疼痛,他感到口渴,但比這更令他在意的是面前少女的反應。他不知道自己的話能否打動面前的人,也不知道對方會有何種反應。他的心髒緊張地跳動着,等待妖精少女最後審判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