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樂柔一通哭訴成功把姥姥從新西蘭召回到了國内,王建國約莫将在三天内遭到肅清和處理。
她心裡舒服了,啃完面包就去上晚自習。
路過公共廁所,她去洗了把臉,把眼睛搓得紅彤彤的,這才回了教學樓。
晚間的教室外裡亂糟糟的,走廊上追逐打鬧的、悶頭炫飯的、花前月下的,幹什麼的都有。
王樂柔挨着邊走,半路上竟然還有男生靠在欄杆上沖她吹口哨。
“美女哪班的?加個□□呗?”
神經病。
王樂柔翻了一路的白眼。
到達班級時上課鈴剛好響起,她的睡神同桌今天依舊缺席。
因為明天是周末,晚自習到達人數比昨天還要少,甚至于老師都遲到了十幾分鐘,掃了一眼班級就坐下了,也沒清點人數。
今天的值班老師是教數學的方老師,他本來也就挺懶得,不點名也正常。
王樂柔覺得自己來得真是虧,她應該逃課的。
想是這麼想,但王樂柔從小到大還是挺乖的,像什麼逃課這種明擺着不應該的事都不會去做。
而且她心态比較好,畢竟來都來了,坐哪都是坐。
王樂柔打開巴掌大的筆記本,把周末的作業記錄了一下,然後拿出英語部分開始寫。
在桐紹一中已經上過一天半的課,王樂柔大概對這裡的教學内容和難度有了大緻的了解。
排除數學不說,其他科目都比她接觸的要單一的多。
尤其是英語,相比于王樂柔之前學習的那些複雜拗口的俄語法語,已經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了。
她做這邊的英語卷子簡直和看大白話一樣簡單,沒一會兒就寫完了。
前排的男生回頭瞅了她一眼,轉回去了。
過會兒又瞅她一眼,又轉回去了。
第三次再回頭的時候,王樂柔正看着他,把他吓了一跳。
“幹什麼?”王樂柔沒有感情地問。
“那什麼,”男生尴尬的撓撓頭,“你英語寫完了?借我抄抄呗。”
王樂柔大手一揮把卷子給他了。
“哎!”那男生雙手接過,笑眯了眼睛,“謝謝大姐!”
和人相處這塊兒,王樂柔雖然不是個自來熟,但也挺開朗。
她有很多朋友,從不拒絕别人善意的接近,她一直記着王建國的話,多個朋友多條路。
很快,男生抄完卷子又還了回來,順便重複:“謝謝大姐!”
王樂柔接過來:“不用謝。”
她把卷子重新夾進書裡,前排的男生把身子完全轉過來,把一隻手肘搭在她的前方桌沿:“我叫馬皓。”
王樂柔擡擡眼皮:“王樂柔。”
“我知道,王樂柔,”馬皓王微微躬下上半身,無論動作還是語氣都比剛才親昵了一些,“你坐最後一排我擋不擋着你啊?”
王樂柔停下手上的筆,擡頭:“還好。”
他們說話的聲音很小,但馬皓的同桌能聽見。
對方也是個男生,見他們聊天頻頻回頭,王樂柔以為自己打擾到了對方,就沒再繼續說下去,結果她不說話了,對方卻加入進來。
“王樂柔,”馬皓的同桌也湊過來,“你知道隔壁班的孫子軒嗎?”
王樂柔短暫地思考了一下,覺得這個名字應該沒什麼特殊。
“不知道。”
馬皓同桌又說:“我們一中的校草你都不知道?”
王樂柔隻覺得自己腦袋上緩慢地出現了六個點,努力克制才沒讓自己那個白眼翻出去。
“他算什麼校草?”馬皓發出不同意見,“還沒咱行哥帥呢。”
“他有錢啊,”馬皓同桌從其他角度出發,“人靠衣裝。”
“……”
這兩人就到底誰才是校草發出了劇烈争吵,叽哩哇啦說了半天,王樂柔聽得頭疼。
就在她快要忍無可忍時,一個粉筆頭“啪嗒”一聲砸種馬皓的腦殼,再二次抛物到王樂柔的練習本上。
講台上,方老師訓道:“右邊最後面那一窩,就你們最吵。”
馬皓和同桌倆早就轉了回去。
因此,一個班的目光瞬間聚集到王樂柔的身上。
她想了想,方老師說的“那一窩”應該也包括自己。
一句“我沒吵”在嘴裡兜了一圈,到底是沒有說出去。
直到晚自習下課,王樂柔跟着方老師去了樓上辦公室,私下裡把話說清楚了。
“老師,晚自習我沒吵。”
方老師明顯有些錯愕,緩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王樂柔說的是什麼事。
“你沒吵,”他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前排兩個人都回着頭,你光聽他們說話呢?”
“是,”王樂柔不急不緩,“除了一開始我禮貌性的回複了馬皓幾句什麼都沒說,您要不信可以調監控。”
方老師大概從沒遇到過有學生會在一句口頭批評上較真,一時半會兒也不知道說什麼。
王樂柔覺得自己把事情解釋清楚就可以了,于是又道:“老師您估計也是沒看清楚,所以我私下裡和您解釋一下,您知道就行了,我先回去了。”
直到王樂柔離開,方老師還處于一種懵逼狀态。
晚自習分批次放學,人流量不多,但還是有的。
王樂柔挨着走廊慢慢往教室走,還沒走到呢,就從窗邊隐約看到他的座位上站着個高個男生。
不是馬皓,也不是馬皓同桌。
是個梳着個臭屁背頭,在後腦勺上卡了個墨鏡的疑似癫公。
王樂柔走進教室,和他對上目光。
“喲,回來了。”
這熟絡的語氣,好像兩人關系很好。
王樂柔掃了眼教室,同學基本都走了,隻剩下兩三個打鬧的男生在看熱鬧。
本來女生就少的班裡現在就她一個女生,李榮心也不在,情況不妙。
王樂柔沒吭聲,拉開凳子做下收拾自己的書本。
那癫公也跟着“誇差”一下坐在她同桌的凳子上:“王樂柔,認識一下,我,孫子軒。”
非常有藝術行的停頓。
王樂柔扯了下嘴角,人在極度無語的時候真的有點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