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楚的底細藏得很深,即便是他上一世已經掌控了東淩國,也依舊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姜宛亦一直覺得,他非常有可能和南穆國的皇室有什麼關聯。
根據馮高的口供,聞楚能夠把人安插到軍中,就連馮高都不知道人是怎麼混進來的,這絕對不可能是一般的手段。
他們一直都小看了聞楚,以為限制了他的權利,很多事情他就沒有辦法了,實際上聞楚可能掌握了更多的東西。
而最奇怪的是,聞家的人雖然有些承認了聞楚有結黨營私的行為,但是對于謀逆一事卻矢口否認。聞家出現在都城也有一百多年,戶部也查過聞家的家族曆史,并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
“皇嫂,聞楚的事情,您是知道得最清楚的,之前父皇留給你的信息裡,還有什麼别的嗎?”姜宛亦對外一直說關于聞楚的問題是先帝告知的,小皇帝也是這麼認為的。
隻有趙公公知道,先帝生前并沒有和太後說過朝堂之事,更沒有對聞楚産生過什麼懷疑。不過在他知道太後這番說辭的時候,連他都已經察覺了聞楚的怪異,雖然不知道太後究竟是從何處得知的,但并沒有什麼惡意,他也就默認了這件事。若是小皇帝問起自己,就隻說事關重大,先帝并沒有讓自己旁聽。
畢竟先帝生前确實有過單獨召見姜宛亦的時候,大家也就沒有對此懷疑。
“沒有了,隻是我自己有些猜測,如果所有人的口供都沒有撒謊,那聞家的情況應該隻有兩種可能。要麼聞家的來源确實是南穆國,但是聞家人自己并不清楚,隻有特定的家主和繼承人知道;又或者……聞楚可能并不是真正的聞家人。聞家那邊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大概率聞楚把所有的東西都藏在了别處。蘇太師,您覺得呢?”
蘇太師沒有去旁聽馮高的審訊,隻看了大理寺記錄的馮高口供。根據他了解到的情況,也覺得姜宛亦所言有些道理。
“太後所說确實有可能,聞家的人态度十分奇怪,甚至連聞楚的兒子都對此完全不知情,表現出的樣子也不像是作假。老臣更偏向的可能性,是聞楚可能另有身份,或許是被人身份掉了包的。”
蘇太師和姜宛亦有同樣的猜測,甚至要比姜宛亦想得更多,如果聞家是完全查不到東西的,那聞楚的身份絕對很有問題。
“如果是身份掉包了,也或許是聞楚頂替了真正的聞楚一直藏在聞家,或許可以讓大理寺那邊審問一下聞楚親近的家人,聞楚有沒有過外出一趟,突然性格變了的。”
姜宛亦覺得,如果逆賊是頂替了真聞楚的身份,真正的聞楚可能已經死了,而且頂替的時間起碼是成年之後,否則太早的話,頂替之人未必能有能力策劃那麼多事情。
大理寺那邊聽了姜宛亦的推測,很快就理解了太後的意思,馬上安排了審問。聞家那邊原本一問三不知,生怕自己被當做知情不報,這回自然是把能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雖然他們被關了起來,可也是知道,隻要能坦白交代的人,都可以相應減輕家人的懲罰。雖然他們什麼也沒有幹,可聞楚是謀逆,要全家一起陪葬的罪名啊!
聞楚的妻子是最最了解聞楚的人,隻是她一個女子到底是有些話難以啟齒。
“民婦是十六歲就嫁給了聞楚的,聞楚比民婦大兩歲,起初他對我還是很體貼的,隻是在我生了孩子之後,他出去過一段時間,好像是半年多的時間,那時他回來之後,人就有些不一樣了,我和公婆都以為是因為在外頭經曆了事情成熟穩重了,也就沒在意。隻是……”
“那時我們還年輕,公婆是想讓我們再生兩個的,可是聞楚卻對我沒了興緻,每次……都是草草了事。我還以為他外頭有人了,問他,他還沖我發了好大的火。我的肚子也一直沒動靜,公婆就給他找了幾個妾,可沒一個頂用的,後來才知道,聞楚給那些妾喂了避子湯,我就知道我八成也是一樣的。幸而家裡就我兒一個孩子,我就當做什麼也不知道了。”
想到太後跟自己說的事,大理寺卿覺得這種被人頂包的可能就更大了。如果聞楚真的是被人冒充了,那麼這個假聞楚很可能來頭很大,所以為了避免在東淩國留下不該有的孩子,就給家裡的女人避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