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淩璟珩一直都是姜宛亦想要拉攏的人,但是考慮到男女有别,姜宛亦一直不好找機會接觸他,卻沒想到他竟然自己來了。
晉王是先帝的第二子,隻是母親身份低微,沒有任何人将他當做皇帝候選。甚至不少人在他和九歲的淩璟遊之間選擇,也都是會選皇後嫡出的小皇子。
他的到來讓姜宛亦也很意外,“晉王來見哀家,不知有何事?”
姜宛亦如果是正經太後也就罷了,還能說是晉王來給長輩請安,可她充其量就是個嫂子,如果淩璟珩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說法,怕是等他一走,宮裡就要謠言四起了。
“臣弟見過太後,今日來是有一事想請太後恩準。”淩璟珩當然不是蠢人,從自己那個弟弟登基之後,他就一直冷眼旁觀着一切,但是最近卻給了他很不一樣的感覺。姜宛亦突然幹政,小皇帝幾乎事事都要問過她的意見,那他這個皇嫂又怎麼會是一般人呢?
他自知身份,也從未想過要那個位置,可到底也不想東淩國被外人占了去。他也是有些人手,一年前他就發覺了朝中有些問題,一直到皇兄戰死,他才終于查到了端倪。
皇兄待他不薄,從未因為自己母族卑微而輕視自己,對自己的照拂比他親弟更甚,他又怎麼能眼看着皇兄白白死了呢?
如今他确認姜宛亦是可信之人,自然也願意出手相助,露出自己的底牌。
“晉王有何事盡管說便是,不過哀家可保不準能不能答應你。”姜宛亦知道他的底細,卻還是維持了客套疏離,畢竟現在的他們可沒有任何關聯。
淩璟珩拱手,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還有一個月,恩科馬上就要開始了,臣弟想請太後恩準,允許臣弟參加恩科。”
姜宛亦沒有理解他的意圖,“如今科舉命題已經在做篩選了,你是要協助禮部的事務?”
“非也。”淩璟珩解釋道,“是臣弟的一點私心,父皇臨終給臣弟封了晉王,但臣弟實在不願意隻做一個空頭王爺,白白享受百姓的供奉。因此想着,可否允許臣弟能夠和衆舉子們一同參與科舉考試。”
淩璟珩的請求實在是讓姜宛亦感到意外,他是親王,如果真的想要一個什麼官職,就算在早朝上直接要都可以,何必多此一舉?況且,“晉王,此事并非哀家不同意,隻是你沒有舉子身份參加科考,到底還是有些于理不合的。”
更何況姜宛亦手裡還有個人要處置,要是給淩璟珩破了這個先例,那後頭就不好處置那個人了。
“臣弟明白,所以臣弟想的是,雖和舉子們一同考試,但是不與他們争進士的名額。臣弟隻是同考,成績可單獨計算。皇室子弟無需科舉入仕,但是臣弟希望能給朝中大臣們看到臣弟的真是水平,而不是覺得晉王此人不過是靠着血統得了一官半職。”
淩璟珩這麼一說,姜宛亦就明白了,他果然是個值得拉攏的人。“晉王的心思哀家明白了,不過科舉也屬于國事,理應還是要陛下首肯才可,哀家會将你的意思告知陛下的。”
“謝太後。”有姜宛亦這句話也就夠了,小皇帝一定是會聽她的話的。
姜宛亦也趁着這個機會,跟淩璟珩套套近乎。“晉王,先帝子嗣不豐,隻有四個孩子,長公主是女兒家,如今也就隻有你和陛下二人能在這朝中互相依仗了。你是他的兄長,哀家希望日後你能多幫趁着那孩子。他年紀小,很多事情還不懂,即便是如今蘇太師能幫襯,可他老人家到底年紀大了。你們是親兄弟,他最能信任的人,永遠應該是你。”
淩璟珩沉默一瞬,沒想到姜宛亦會給自己打親情牌,雖說他是為了已故的皇兄,但是幫着那個小屁孩,也是最終自己會做的事情。“臣弟明白,謹遵太後教誨。”
說完了該說的,淩璟珩也沒多逗留,這宮中還是人多嘴雜,自己是無所謂,但不好敗壞了皇嫂的清譽。
衆人隻道天後一手遮天,卻沒人想過,她也隻是個僞裝強硬的可憐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