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祁之前好像有說他在國外呆過幾年?你們留子真是技多不壓身。】
不得不說,射擊這種頗具暴力美學的運動,在某種程度上而言确實是發洩情緒的好辦法。
秦祁放下木倉時,已經感覺從車上帶下來的那股郁氣已經散得七七八八了。
此人甚至有點得意洋洋地回頭,試圖捕捉沈絮對他這場精彩表演的反應。
——結果他後面根本沒人。
秦祁:?
他一把擰起眉毛,視線在場地裡飛速掃射,幾秒後終于在一堆工作人員前面找到了沈絮的身影。
這個人居然在悠哉遊哉地喝飲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開屏失敗我的媽,你好丢臉啊秦祁。】
【不是,怎麼就沈絮一個人在劃水啊,能不能敬業點?】
或許是三道齊齊射來的目光太過顯眼,沈絮頓了一下,捧着手裡的飲料走回了桌子前。
“怎麼了?”
秦祁的眼神陰沉沉的:“我背後怎麼空空如也?”
沈老師你有頭緒嗎?
“瞎說,”沈絮笑,“你不是還有一條脊椎?”
秦祁:……
總之,教導環節就這麼平和地結束了。
剩下的一個小時,會讓嘉賓們自由練習。
冉星洲決定踐行自己五分鐘之前的諾言,上來對着靶子就是五下,最差的也在八環。
“怎樣,帥吧?”
顔莫沉默兩秒,木着臉點了點頭。
【你舅寵他爸。】
得到認可的冉星洲頓時更興奮了,撲上去就要親自對顔莫進行一些教學。
顔莫本來也樂得如此。
結果過不了五分鐘,他就後悔了。
冉星洲這死小子手上壓根沒數!
此人打着糾正姿勢的旗号對顔莫上下其手,摸完手臂又摸腰。
顔莫本來平穩的呼吸都變得顫抖起來。
本來還能打個四五環的顔莫,在冉星洲一番指導下……成功脫了靶。
秦祁好整以暇地看了一通笑話後,或許是剛剛射擊時的熱血還沒消退,在某種不可言說的情緒的支配下,他把手臂搭上了沈絮的肩膀。
這隻秦姓花孔雀很不經意地問:“沈老師需要我教嗎?”
沈絮懶懶地瞥了他一眼,眼尾就好似生了鈎子一般,就這麼輕飄飄的一眼,竟勝似千言萬語。
秦祁還沒從這好像有着幾千年道行的一眼裡回過神來,就見沈絮上前幾步,很随意地擡起槍,幾乎沒有瞄準就扣動了扳機。
連續幾聲槍響後,沈絮垂下持槍的手,也沒去看靶子,隻是微微仰頭瞧着秦祁,桃花眼裡盛着細碎的光。
他就這樣開口了,尾音又輕又長。
“好啊。”
秦祁偏過頭去,看到靶子上那幾個落在十環内的彈痕,再轉回頭來看看沈絮。
然後耳根就悄悄的紅透了。
【我有以下六點要說:……】
【我宣布傻狗一敗塗地】
【不是,射擊是什麼很大衆的運動嗎,怎麼你們都這麼熟練?】
節目組估計也沒想到這麼小衆的一個項目,四個人裡居然有三個熟手。
雖然冉星洲技術也不差,但有沈絮和秦祁這麼一個全員射擊熟練度max的組存在,這個比賽的結果簡直毫無懸念。
約會主題的選擇安排在午餐後,所以午餐時間依然是四人聚餐。
因為情深兩人的炫技太過深入人心,此前又完全沒透露過他們會射擊,所以直到開飯,冉星洲仍然追問個不停。
沈絮談性不高,打個哈哈就過去了。
秦祁倒是難得的多說了幾句。
他說:“很早的時候學的了,那時候心又野又愛玩,一天到晚也沒個定數,看到什麼都想試一下,雜七雜八地學了不少東西。”
“很早是多早?”
秦祁想了想:“……得是十幾歲的時候了。那陣勁過去後其實也沒怎麼練過,剛剛能發揮成那樣我也挺震驚的。”
秦祁不太常談自己過去的私人經曆,衆人沒忍住,接着八卦了好幾個問題。
太過私密的秦祁自然不會回答,他主要挑着少年時在國外的那幾年講了講。
講他當年怎麼蹦極、怎麼沖浪。
講他和朋友翹掉下午的課,連着兩天假期去玩了個爽,再壓着周一早上的上課鈴沖進教室。
還講他趁寒假去另一個國家看望發小,結果來車站接他的發小壓根沒開車來,當時已經是深夜,外面根本打不到車,他氣得跳腳,問發小怎麼想的。
那個發小就說,你不覺得今晚的雪景很美嗎?我們走回去吧,正好慢慢欣賞。
他竟然也鬼迷心竅地跟着發瘋,結果就是第二天臉腫成了兩倍大。
真是一段肆意而潇灑的時光。
沈絮聽着聽着,竟然也不由自主地沉醉在了故事裡。
這是他也不曾了解過的秦祁。
說來好笑,雖然他們之前轟轟烈烈地談了場戀愛,但沈絮其實對秦祁的過去知之甚少。
哪怕從表白開始,秦祁就告訴沈絮,歡迎他來探究自己的過去。
沈絮倒也不是不好奇,但他認為凡事都講究一個公平。
他不願意向秦祁分享自己的過往,自然也沒有資格去窺探秦祁的。
而此時,竟然是沈絮認識秦祁這麼多年後,為數不多地聽他侃侃而談那些沒有自己參與的年歲的時候。
或許是其樂融融地氣氛太令人陶醉,沈絮也不由自主地開口。
沈絮問:“所以雪景好看嗎?”
秦祁本來流利的講述頓了頓:“很好看……但不能算我二十多年來看過的最美的那場。”
秦祁停了幾秒,似乎是回想起什麼,眼中閃過一絲半酸不苦的懷念。
他轉頭看着沈絮,目光深沉:“我心中最美的雪景,另有他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