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睫毛在他的眼睑處落下一道小小的陰影,潔白如玉的肌膚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像一尊無悲無喜的雕像。
整個包廂就這麼大,蘇何占了沙發,翟曉舟隻能走到床邊坐下。
她一面忍不住輕輕地晃着腿,一邊忍不住回想剛才乘警說的奇奇怪怪的話。蘇何很明顯有些藏着些事沒告訴自己,他也沒有任何一點要向自己解釋的意思。
不對,也沒有規定蘇何一定要向我解釋啊!
翟曉舟飛快地在心裡否定了自己,可是剛才乘警的話又讓她抓耳撓腮:到底是什麼遊戲啊?和我之前遇到的那個人又有什麼關系?她和我同名真的隻是一個巧合嗎?
還有蘇何,自從一起從礦山小鎮逃出來後,翟曉舟一直把他當成自己在這個陌生異世界唯一的同伴。可是,這個同伴總給人一種很神秘的感覺。
翟曉舟本能覺得蘇何身上有很多的秘密,而且她還隐隐約約覺得這些秘密是跟自己有關的。
想着想着,翟曉舟忍不住朝蘇何看去。他又在閉目養神,蘇何的眼睛很黑亮,幽深得像夜空。翟曉舟一般不太敢直接和他對視,但現在他的眼睛閉得很緊,翟曉舟這才敢正大光明地盯着他看。
想起蘇何幫過自己的幾次,翟曉舟在心裡責怪自己太過小心,居然會懷疑蘇何。便又想到:我是不是應該對蘇何更坦誠一點,這樣他才會告訴他的秘密?
翟曉舟打定主意,便小聲地開口向蘇何坦白道:“蘇何,其實我見過那個女孩,我……”
聽到翟曉舟說話的聲音,蘇何慢慢地睜開眼睛,翟曉舟忍住想躲開蘇何看過來的眼睛的沖動,繼續開口說道:
“就是,昨天我不小心開錯了房門,正好就進了那個女孩的房間……”
說到這裡的時候,翟曉舟故意停下了話頭。她小心地察看着蘇何的臉色,見他并沒有露出奇怪的神色,這才放下心來把昨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地給蘇何講了一遍。
才剛講到她被那個女孩掐住脖子的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翟曉舟立刻停住話頭,主動去打開了房門,隻見門外走道亂糟糟的,隔了幾間房的地方堵了不少人,隻見有幾個人正擡着一個包裹着白布的長條狀物品從一個房間裡走出來。
而門口就站着那個方才來過的男乘警,翟曉舟好奇地往那邊張望一眼,便把乘警讓了進來。
乘警拿着一本像筆錄一樣的東西,當他看見站起身來的蘇何時,便開口說道:
“有人死亡,我來登記一下。”
翟曉舟心裡一咯噔,有人死亡?難道剛才那個長條狀的東西是……屍體?!
随後,男乘警一邊記錄,一邊直接了當地向蘇何問道:
“是你動的手嗎?”
說罷,男乘警手中的筆停了下來,定定地看着蘇何,仿佛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蘇何殺人?
翟曉舟縮在蘇何的身後,聽到這話,立刻緊張了起來,她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兩步,小心地拉開與蘇何的距離。
她感覺都快等到一個世紀那麼長了,蘇何終于開口說道:“不是。”
聽到蘇何的回答,翟曉舟莫名松了口氣,如果蘇何真殺了人,她還沒做好怎麼面對他的準備。
不知為何,她居然覺得男乘警的表情有點遺憾的感覺,好像不是蘇何動的手,他很失望一樣。接着,他撇了撇嘴,一邊在筆錄上劃了筆什麼,一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道:
“如果不是你殺的,那一定就是五号房殺的。”
“行吧,狼人組再死一人。”
狼人組?這是什麼意思?狼人遊戲嗎?
男乘警做完筆錄後就離開了,翟曉舟通過門縫往外面看,隻見五号房的房門正打開着,一個穿着斯文的男人正站在門口。
翟曉舟一下子就認出他就是那個沙發上有血迹,還拿刀要殺自己的斯文男人。翟曉舟心裡一驚,随後又覺得,如果是這個男人殺了人那就想得通了。
還好乘警知道了是他殺的人,沒有冤枉蘇何,現在去把他抓起來就好……
出乎翟曉舟意料的是,見到男乘警走過來,那個斯文男人不僅沒躲,還十分禮貌地沖對方打了個招呼。乘警也沖他點了點頭,随後就走了過去。
走了!他就這樣走了!翟曉舟心裡十分震驚,這個乘警不是知道是那個斯文男人殺了人嗎?為什麼不把他抓起來。
這時,那個男人突然朝這邊看過來。翟曉舟一吓,趕緊轉過身來,有些後怕地吐了吐舌頭,小聲地向蘇何問道:
“外面都死人了,這裡的乘警都不管的嗎?”
沒想到,蘇何的反應也很平常,仿佛并不覺得這是什麼奇怪的事。
這一瞬間,翟曉舟福如心至,突然就把事情給想通了。她急急地向蘇何求證:
“這就是你們玩的遊戲?”
“狼人殺?”
“會死人的狼人殺遊戲?”
“嗯。”蘇何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所以,那個被通緝的女孩,是因為不想參與這個真實的殺人遊戲才逃離的,還有剛剛那個五号房的斯文男人更是主動殺了人。
翟曉舟又想起她打開第一扇門時遇到的那個光頭男人,他的攻擊性那麼強,一定也是遊戲的參與者。
加上蘇何,翟曉舟一下子把所有的事情都串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