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音聽到,笑着說好。
兩個人并肩往外走,走廊上,桑晚榆挽上她的胳膊,在她耳邊輕聲問:“迦音,問你個事呗。”
葉迦音:“你說。”
桑晚榆:“你知道BP公司嗎?”
“有聽說過,前幾天臨川那個線上的農業交流平台,他們不是想做來着嗎?”說着,葉迦音回想片刻,又開口道,“對了,他們之前好像就接觸過農業項目。”
桑晚榆聞言,輕輕蹙眉:“他們之前就接觸過?”
“嗯,但最後成沒成我就不知道了。”葉迦音說,“怎麼了?”
桑晚榆:“沒事,我随便問問,看看這個公司靠不靠譜,這不是沒合作過麼,怕他們沒經驗。”
葉迦音聽了,點頭認可道:“也是,合作前多考察考察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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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摯友、燈光、晚宴,都在身邊,所以,他們邊吃邊聊了好久好久。
吃過晚餐後,四個人又沿着湖邊散了好一會兒步,因此,按理說,桑晚榆今天應該會因為疲憊睡得很是香甜。
項泊誠作為東道主也是貼心,擔心時間太晚,所以特地給他們預訂了豪華套房,不過,考慮到桑晚榆明天還要上班,賀輕舟不舍得她起那麼早,便婉拒了項泊誠的好意,準備連夜返回臨川。
結果,誰成想,這好意,他最終還是被迫接受了。
那還是他們剛分開不久,賀輕舟正和桑晚榆一起往停車位走,因為今天的燈光秀,所以金融島行人衆多,路兩邊的車輛也是停得滿滿當當,一個空位都難尋。
不知道那輛車的主人是出于什麼原因忘了拉手刹,總之桑晚榆發現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始控制不住地往下溜,并且由于此路段是下坡,所以車往下溜的速度肉眼可見的加快,而不遠處,就是正背對着車輛、來往密集的人群。如果任憑車撞上去,後果不堪設想。
當斷則斷之際,桑晚榆不經思索,完全憑本能,直接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令情況更為險峻的是,車在對面的車道,與桑晚榆中間還隔着一段攔路杆,桑晚榆見狀,動作利落地将手撐上圍杆,縱身一躍,身體在空中劃過一個流暢的弧度後,她終于到達路對面,在地面站定之後,她馬不停蹄開始奔跑,終于,在車子撞向行人之前,她成功拉上手刹,逼停了車輛,将這場悲劇化險為夷,避免了大面積傷亡。
其身手的矯捷程度和反應的靈敏程度,讓那個同樣注意到此處危險的退伍軍人都甘拜下風。
因動作太激烈,所以她手臂不可避免地出現了幾處擦傷。
于是,返回臨川的計劃隻能暫且擱置,當下要先處理她的傷口。
回到項泊誠預訂的房間,賀輕舟拿出醫藥箱,動作熟練地給她處理着。
他心疼是真心疼,但生氣也是真生氣,于是,快給她包紮好的時候,他實在是沒忍住,沒好氣地冷笑了一聲:“我在你身邊是個擺設?”
桑晚榆:“嗯?”
賀輕舟:“不會叫人?”
桑晚榆:“那誰讓我眼神比你好。”
賀輕舟:“......”
看她絲毫沒有悔意,賀輕舟心中極為不爽,但他又不好發作,于是,隻好面無表情地收起醫藥箱,往中島台走:“還不是因為你心思都在别處,沒在我身上。”
桑晚榆聽了,脫口而出一句:“那你的意思是,你心思都在我身上?”
賀輕舟:“你才感覺到?”
砰砰一聲,空氣一瞬間安靜了。
賀輕舟站在中島台前,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回想着剛才的對話,心中忽然溫情四起。
桑晚榆心中何嘗不是滿腔動容,她看着他的背景,從沙發上站起來,慢慢走到他身後,輕輕地叫了他一聲:“賀輕舟。”
他早已心軟,卻還是強撐冷淡:“嗯。”
桑晚榆:“我這是把你追到手了?”
賀輕舟還在氣頭上,語氣冷漠地說:“沒。”
他說這樣違心的話,既是想讓她吃一塹長一智,也是想逗逗她。
桑晚榆:“那你剛才說那句話......”
賀輕舟:“考驗考驗你的定力。”
桑晚榆聽到,悻悻垂下了頭:“哦。”
不過,這失落隻持續了一秒鐘,很快,她便打起精神,擡眸看向了身邊人。
她看向他的目光,太直接也太炙熱,賀輕舟像被燙着一般,無路可躲,隻有低頭對上她的眼睛。
窗外,高懸的明月,經由人間轉折,落進來了幾道光,清清淺淺,搖搖晃晃。
窗内,賀輕舟感覺自己的心也在她望過來的目光裡,顫抖得不成形狀。
“但怎麼辦呀——”在月光親吻他眉眼的那一瞬,桑晚榆輕輕勾起他垂落在身側的手,笑眼盈盈地看着他說,
“面對你,我向來是沒有定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