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加班的時候,我有時候特别想坐在你懷裡,讓你抱着我——”葉迦音在他懷裡,甕聲甕氣地跟他傾訴,“但我怕打擾你就沒說。”
項泊誠聽了,瞬間想起剛才加班時看到她進來給他送水果又匆匆離去的心情,如實道:“其實,我加班的時候很想讓你陪着我,但怕你覺得枯燥我就沒說。”
說完,氣氛沉默了一陣。
幾秒後,兩個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還有,”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兩人都敞開心扉的機會,葉迦音繼續控訴道,“我讓你快到的時候給我發個消息,我好下去等你,是因為我想趁機拉着你去外面散步,但你每次都不給我機會。”
項泊誠聽了,抱着她的手臂松了一瞬,思索片刻,問她:“現在困不困?”
葉迦音:“嗯?”
項泊誠:“帶你出去散步。”
葉迦音:“太晚了,你明天還要早起......”
項泊誠:“我不困,你不想去我就自己去了。”
葉迦音立刻舉手:“我去!”
後來,兩個人真的重新換了衣服,下樓散步。
這個點的臨川已經很安靜,雖然身處外面,卻像是二人世界。
葉迦音跟他并肩走着,叫了他一聲:“項泊誠。”
項泊誠:“叫老公。”
葉迦音:“不要。”
項泊誠:“......”
本來還想逗她一句“是不是想造反”,結果,下一秒,他就看到她主動鑽進了他懷裡,叫着他的大名跟他說:“項泊誠,我喜歡你......好久了。”
這話對他的殺傷力,簡直無人能敵。
項泊誠聽了,心思瞬間軟得不行,輕輕把人摟在懷裡,在她耳邊溫柔地歎了口氣,說:“我知道。”
葉迦音聽了,無聲地在他懷裡眨了下眼。
她想說,你不知道的呀。
你不知道吧,我很早就喜歡你了。
葉迦音直到現在還清楚地記得,那會兒她讀高一,家裡事業出現了很嚴重的危機,具體發生了什麼她不清楚,她隻知道,她的生日不像過去那樣隆重,她乘坐的車不像過去那樣豪華,他們一家搬離了那個位于市中心并且鬧中取靜的大房子,住在了一個稍微遠一些的小房間。
但這些都沒關系,畢竟她物欲本來就不高,但令她不知所措、如芒刺背的是,一向感情和睦的父母開始吵架。
再加上,那時候高中課業壓力巨大,壓抑得人喘不過氣,偏偏她性格又極為溫順,連一點叛逆的事情都做不出來。以至于,她在學校不開心、在家裡也不開心的情況下,連稍微出格一點的放松方式都找不到,隻有一步步地封閉自己。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認識了項泊誠,那年他高三,是她的學長。
當時的她說不清是為什麼,畢竟他們并沒有太多交集,甚至她低調到項泊誠連她這個人的存在都不知道,但她就是覺得,每次看到他,就會不那樣讨厭學校。
後來,她才知道,這份感情,是為喜歡。
她的青春期暗淡無光,還好他出現,給了她一些光亮。
而現在,時光輪轉,當他被繁雜的社會身份與社會事務纏身,是她的陪伴,成為他精神光點,讓他向往明天。
想到這兒,項泊誠看着前方的夜,忽然想起了他剛來臨川那一晚。
那晚他睡不着,也是這樣和一個人,不過是一個男人,在這條路上散步。
也是在那晚,他們建立了戰略合作夥伴關系。
【不要把話放心裡,而是,放在我耳邊。】
這話,就是那晚他和賀輕舟漫步,賀輕舟給予他的靈感。
其實,項泊誠的成長環境并不算幸福,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異,他沒被愛意澆灌過,自然也不會那樣自如地表達愛意,所以,在他心中,愛一直是個沉重的命題。
所以,那天,當他問賀輕舟:“愛應該讓人迎難而上,而不是知難而退,是麼?”
他問這話,是想尋求認同,是想從一個和自己處境相同的男人身上索要一些信心,讓他把這條并不擅長的路走下去。
可沒想到,那晚的賀輕舟,用輕描淡寫的一段話,便輕而易舉地推翻了他腦海裡的思維定勢:
“我的愛人,從來不是我人生的難。”
“所以,在我心中,愛不存在迎難而上。”
“愛隻會讓人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