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星尴尬得快死了,這叫什麼,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可是他明明有認真看過這本書,也真的覺得很好看,就是後半段有點難懂,甚至出現了好多英文單詞,他看到最後确實是雲裡霧裡的……
齊修遠清楚地看見陳星的臉由白變紅,甚至連耳根都變成粉色,莫名的,他的心情變得特别好,甚至停不下捉弄的心,他清清嗓子,故作憂郁地道:“其實我理解,許多珠玉在前,我的拙作确實就顯得平庸了……沒關系,我接受這樣的結果。”
陳星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甚至身體都僵硬起來:“不不不,你寫的真的很好!隻是他們沒有理解能力有限,不要灰心啊,一定要接着寫!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會看的,我是你的粉絲!”
“真的啊?”齊修遠的眼睛亮了亮。
“真的。”
“好。那我改天送你一套,我親自簽名的。”
“真的啊?”陳星瞪大眼睛,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暈了。
“……”齊修遠的心情有點複雜,他怎麼看起來真情實感的呢?
“沒事,你要是不方便也沒關系。”陳星說,似乎覺得他有點為難。
“不。”齊修遠說,表情也認真起來,“我家裡就有,改天給你拿過來。”
這本書當年印太多,滞銷了,他家裡有一堆……
時間差不多了,齊修遠站起來,說:“走吧,出發了,你有什麼東西要拿?”
陳星特意用之前買蛋糕攢下來的保溫袋裝着自己的砂鍋,包了兩層,抱在懷裡也不覺得燙。路上和齊修遠閑聊天,陳星忽然有種被“哥哥”帶着去郊遊的感覺,一路上雀躍不已,隻恨不得汽車能飛起來,“嗖”地一聲抵達目的地。但他又享受這種期待感,希望開車的時間能再長一點。
南山在郊區,遠郊,開車要一個多小時,到的時候四點多,齊修遠的朋友們已經先到了,三男兩女,其中兩個略微有點發福的男士是齊修遠的同事,另外一個男士是齊修遠很多年前認識的一個天文愛好者,現在在某科幻雜志當主編,人長得有點小帥。他們都叫他“顧主編”,其中一個女士是他帶過來的,沒人的時候齊修遠小聲告訴陳星:“還在追,一會兒咱們給他助助攻,早日抱得美人歸。”
陳星小聲說:“他看起來都三四十歲了,還沒結婚啊?”
齊修遠說:“離了,這個要是能成,就是二婚了。”
他們現在在搭帳篷,陳星沒搭過帳篷,在一旁給齊修遠打下手,齊修遠說:“一會兒這裡面放個睡袋,你要是困了就進來先睡一會兒,還有一層毛毯,夜裡要是冷就說,我車上還有床被子。”
“哦。”陳星愣了愣,說,“那你呢?”
“我們輪流吧。”齊修遠忙碌的空隙,對他笑了笑,“不過我能熬夜,可以不睡。”
“那不行,熬夜對身體不好。”陳星說。
他看見齊修遠的兩個朋友搭好帳篷,從車裡搬來一些大大小小的箱子,陳星看了會兒,發現好像是望遠鏡,他們在把望遠鏡搭在三腳架上,特别大的鏡筒,看起來就跟炮台一樣。
“那是什麼,望遠鏡嗎?”陳星問。
齊修遠往那邊看了一眼,對陳星眨眨眼,小聲地說:“顧主編要摘下宇宙的心髒,送給朱女士。”他解釋, “宇宙”的心髒即是位于仙後座的一個巨大的發射星雲,因為形狀看上去像一顆心髒,所以被稱為“心髒星雲”,顧主編今天特意帶了大炮來拍它的,希望能打動朱女士的心。
“好浪漫……”陳星由衷地說。
“浪漫嗎?不過是男人的詭計多端罷了。”齊修遠不以為意,“星星是屬于宇宙的,虛假的摘不是摘,不如送鑽石來得實際。”
“你用這種手段追過女孩子嗎?”陳星靜了靜,問。
“呃……”齊修遠擦了把汗,顧左右而言他,“幫我看下帳篷有沒有歪?整體的平衡性怎麼樣?”
帳篷搭好,那邊兩位女士也把野營的炊具架好了,一張長條桌上擺了各種洗淨腌好的食材,爐子熱,開始燒烤。兩位女士烤了一會兒,那邊男士們也過來了,顧主編為人比較矜持,氣質彬彬有禮,一看就是文雅範兒的。另外兩位就比較粗犷了,高個子戴眼鏡、體型微胖的叫老鷹,“叫我鷹哥就好。”他對陳星和善地笑,臉上的橫肉看起來都親切不少。
另外一位個子稍矮、頭頂微秃的叫“張老闆”,其實他不是哪個公司的老闆,而是齊修遠的同事,“張老闆”是他的學生們叫開的,後來大家都這麼叫了。
兩位女士,外形上跟顧主編比較搭的就是“朱女士”,全名叫朱芳芳,不過她說大家可以叫她“小豬”,陳星一開始以為是小朱,但她自己解釋了是“豬八戒”的豬,因為這樣叫比較可愛。于是陳星就小聲地叫了她一聲“小豬”。
小豬女士捂着嘴咯咯地笑,叫陳星“弟弟”。
“小豬”女士雖然看上去年紀比較大,但一舉一動散發出的都是嬌羞的少女氣質。
另一位女士就比較酷了,姓孫,短發,話不多,一舉一動特别幹練;她也是老師,不過是高中老師,整個人散發一種讓陳星害怕的氣質。
一夥人聚在折疊桌周圍烤串,邊烤邊吃,齊修遠去車裡拿陳星煲的湯,陳星跟他一起去,順便把零食也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