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白說得很正經,完全不像撒謊的樣子。
“第一次見你,你的背影和我爸爸很像,所以總想和你親近點。”
“……”曲江嘴角抽了一下。“像你爸爸,你在和我開玩笑嗎。”
周重白不好意思。
“你看起來還沒我大,我說你像我爸爸确實有點奇怪所以我一直沒說。”
曲江眨了眨眼睛,這種扯淡的理由他竟然有點相信,畢竟在他看來周重白是他創作的人物和兒子差不多,他像周重白的老父親應該正常的……吧。可是何渡、鐘晴他們對他為什麼沒有感覺,難道因為他們不是主角?
曲江狐疑。
“你認真的嗎?沒有别的理由,如果有别的理由可以說說看,我被你照顧那麼久我很感激,需要的話我一定會盡力幫忙。”
“沒有,我真的隻是單純地想幫助你,解釋了這麼多你還是不信我,我也沒辦法。”周重白低沉回應,情緒有點傷感,“我出去抽根煙,你好好休息。”
周重白緩慢地走出門,背影看着有些落寞,曲江詫異地直起身子。
“周重白,你…生氣了?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很久沒有人對我這麼好了,我心裡有點慌,我相信你說的話,你别生氣啊。”
如果他掏心掏肺對一個人好,結果對方懷疑他别有用心,他也會很難過。他完全忘記了腳下痛的事,忙不疊地追上去,一把拉住周重白的胳膊。
“你真的生氣了,我不該懷疑你,我跟你道歉。”
周重白并沒有甩開那隻拽住自己胳膊的手,他低着頭,好像在整理自己的情緒,再擡頭時臉上是溫和的微笑。
“我沒有生氣,就是想抽根煙,你平時不吸煙,我怕在屋裡抽嗆着你。你今天累了,先坐會,我抽完就回來。”
曲江關切道。
“真的沒有生氣嗎?你要生氣了可以罵我。千萬别憋着。”
周重白。
“你有你的顧慮,我不生氣,你能相信我,我很高興,回去坐着吧,我是真的想根煙。”
曲江。
“你可以在屋裡抽,這是你的房子,我雖然不抽煙,但是二手煙偶爾聞一下沒關系。”
周重白腳步一轉,又坐回去了。不過他沒有抽煙,而是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問道。
“腳還痛嗎?”
曲江自然靠近。
“也不是很痛,就是酸脹得難受,我用熱水泡泡明天就好了。”
除了酸脹之外腳底也有點痛,估計是磨出的水泡破了,他考慮明天請個假,要不然沒法跑步。
不過才去了一天就請假,不知道給不給請。
正糾結着,腰間搭上一隻手調整了他的方位。他來不及驚訝。緊接着小腿被擡起搭周重白的大腿上。
“做什麼?”他已經猜到周重白想做什麼,下意識想把腳縮回來,可對方的手跟個鐵箍似的,他用的那點力度完全不起作用。“你不用給我按,我泡泡熱水睡一覺,明天就好了。”
周重白拿出一盒藥膏,塗抹在腳底有水泡的地方。
“起泡了,不能用熱水泡,我等會再給你按按,我技術不錯。”
曲江感受到腳底那抹清涼,條件反射縮腳,又一次沒成功。
“不用不用,我腳臭,藥給我我自己來。”
周重白動作未停,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抹勻腳底的清涼,認真的樣子好像在清理一件藝術品。
“不臭,你不是洗澡了嗎?頭發都沒幹,我記得你房間裡有吹風機,再過半個小時就有電了,睡覺之前記得吹幹。”
他低着頭,濃密好看的睫毛微微傾斜,精緻的五官讓人心髒碰碰直跳。
“哦,”曲江呆愣地應了一聲,腳下酥麻地觸感讓他心率不齊。
直到一隻腳處理完,換了一隻腳他也沒吭聲。
周重白察覺他情緒異常,微微側頭。
“怎不說話,很痛嗎?這個藥膏是有點刺痛,不過效果很好。”
他的眼睛很好看,深沉幽暗,看起來斯斯文文,仿佛一眼能看到人的心裡。
兩人視線交接,曲江隻覺得心髒過電,越跳越快,他感覺耳朵發熱,不敢看那雙眼睛。
“不算痛,有點涼。”
擦完藥之後周重白并沒有把他的腳放下。
“你躺下去,我幫你摁一下腿。”
曲江沒有拒絕,僵硬地躺下去。
周重白的力道不大,那一下一下的手勁尤為清晰。炙熱地手掌緊貼輕薄的休閑褲,仿佛直接觸摸在肌膚上,讓他無所适從。
他覺得自己不正常,不就擦個藥,按個腿,心髒為什麼跳這麼厲害,簡直見鬼了。
他望着天花闆,挑高的天花闆上有一個由水晶搭建的旋轉吊燈,那上面有上百個水晶片,記得開燈的時候很好看,但清洗起來應該也很困難,他打算數一數一共有多少個水晶片,用以忽略腿上觸摸的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