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地方,大家都忙着收拾東西,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房舍。女郎和男郎居住地不一樣,一個在前一個在後。
青玉收拾完東西已經到後夜,李溶月吩咐讓青玉下去休息。
青玉手中拿着紗衣,問道:“小姐,還要去找那個小公子嘛?”
李溶月回答:“要的。對了,你幫我拿一下披風,我一會兒就回來。”
青玉拿起披風交給李溶月,擔憂道:“可是小姐……外面下了雨诶……”
聞言,女子側眸望了一下窗外。
奈何天公不作美。
與常人所說的一樣,燈火闌珊處經常多雨少晴。
晚出海棠被雨水淋濕。
滴答滴答滴答……
涼風微呼。
明燈微涼。
可,即便是下起了雨。
但,答應别人的事情還是要做到的。
總不能讓他白等。
李溶月含笑,如秋海棠那般俏容,她聞聲道:“無妨。”她說完,擡腳推門走了出去。
隻是令她沒想到,雨勢以如此之快的速度變大,待她走到約定好的地點,也就是在神花谷。神花谷這裡被明月風挂滿了許多個如脆柿樣子的明燈,亮亮的,黃澄澄的明燈給人感覺暖哄哄的,沒有了一點夜雨的寒意。
露雨打濕了李溶月的發髻,她不得不擡手遮住。女子走在花草叢中,而在這時卻起了霧,即使燈亮着,卻也難以分辨前路的人影。
直到靠近一顆花樹,她看見一位撐傘的少年。
長生辮,穿着單薄,同她一樣,也披了一件披風,不過是藍黑色的。
他眉心微皺,呈現出莫名的擔憂。
他在等她。
李溶月此時她穿着一件素衣,但她還是戴着面紗。這件素衣在平常來看其實是很正常的衣着,但唯一不好的是不能被雨水打濕,不然,很容易透出淡淡的肉|體。
徐舟野擰眉大步走過去,他什麼都沒說,把傘遞給她,而後把自己的披風解下給她披下。
行雲流水的動作,親密又疏離,很難不讓人覺得他倆的關系。
李溶月睜眸一直看着他。
而徐舟野臉卻很紅。
“臉紅什麼?”李溶月輕問。滿眼調戲之色。
徐舟野撓了撓頭,道:“有點熱。”
李溶月疑惑:“嗯?”
徐舟野接過李溶月手上的的傘,仍然不敢看她的眼睛,因為她的眼睛,很好看,很像一個人。
但他卻想不起是什麼人。
也許是巧合。
他實話實說:“我也說不上來,身上很燙。”
李溶月忽然把手貼到徐舟野的額頭上,一股冰涼的觸感瞬間融化少年的燥熱。宛若置身在冰谷,而冰谷中,卻開着一朵不敗之花。
少女感受了一會兒,片刻道:“也沒有發熱呀。你這是怎麼了?”
徐舟野此時羞的無地自容,他連忙把她的手拿開,捂住她的眼睛不讓她看,慌忙道:“我……我不熱了!不熱了!”
李溶月笑了笑,道:“那就好。”
徐舟野慢慢把手收回,他道:“還是要謝謝你,願意載我一程。”
“沒關系呀。”女子道,“那……我們百花大會見了。”
徐舟野看着她,心道:“她……真的很像一個人……”
他再一次與她約定:“好,百花大會見。”
他撐着傘把她送回房舍,然後把傘留給她,李溶月還沒來得及喚他,徐舟野獨自淋雨跑走了,在跑走的間隙,他聽到一聲笑。兩人之間誰也沒有交換自己的名字,似乎名字并不是很必要要知道的東西。兩人隻是明明是初見,卻有點故人重逢之味。
……
徐舟野慌忙跑到自己房舍,心跳不止。他不自覺摸向自己的額頭,額頭上似乎還有她撫摸的冰涼的觸感,但隻是一想,身上的燥熱又散發。
他極力忍受,還好灼燒感隻是一瞬。
但汗珠掉落不止。
直到後半夜,雨還未歇。徐舟野躺在塌上,望着木屋頂,耳畔響起雨水打在葉子上的脆響,雜聲有很多了,卻也抹不去他腦海中一直浮現她的模樣。她人怎麼能這麼好,答應讓自己乘車的景象,還請他吃點心,性格還那麼好。
他從來沒有遇到如此好的人。
其實他也并非真的坐不起車,隻是沒有人給他好臉色。在遇到李溶月的馬車前,徐舟野一路上獨自走了那麼遠,表面看着很輕松,其實早已疲憊不堪,但也沒辦法。
他一直在流浪。
不過,還好遇到了她。
即使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的容貌,但她身上的氣味,以及她的那雙熟悉的眼睛,都能使他每時每刻想起。
以及,将才在神花谷,素衣被雨淋濕呈現的些許粉色。不知為何,徐舟野面對這種情況,他卻有股淡淡的醋意與擔心。
男人不應該是那樣的嗎?
看到女人的肉|體想到的要麼是正人君子的不忍直視又或是浪蕩子弟的好色渴望。
可他第一時間卻沒有一點點反應,因為在神花谷附近還有其他男郎,忽然!一股将近百年力量,似呼喚,也似命令,那股無名的力量直擊他的靈魂,告訴他:“既然回來了,就應該好好保護她。”
徐舟野猛的拍拍胸口,他差點以為是有鬼來奪他身了!隻不過,這股力量怎麼會那麼熟悉?它像一個人的呼喚,有悲傷,有悔恨,有心疼,不過……跟多的是重見故人的緊張與自卑。
後面的幾天,大家都在擺弄百花大會的事。
除了比賽事項,還有其他趣事。
比如,如若有擅長廚藝的人可以做些可口的點心供大家食用。或者做家鄉可口的美食都可以!
不管是男郎還是女郎,如若想舞一曲在花樹台上,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