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多磨。他的個人問題一直是他的一個心病,終身大事壓得他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近一段時間,他心情十分的低落,心煩到了極點,心裡亂到了極點,情緒壞到了極點了,心裡那個痛苦是沒法提。曾經都想到了死,都有了自殺來結束生命的念頭,一了百了,一切都就解脫了,再沒有人世間的所有煩惱了。
否極泰來。鬼使神差,終于又有了好的信息了。
閑來無事,一天,他到縣委、縣政府大院裡去串門,從縣區劃辦的那個小院裡出來,到了縣科委的那排房子前面,迎面碰見一個人,這人他認識,還是個鄰鄉的老鄉,和他表弟是一個鄉的。姓堅,叫堅生龍,和堅藝貴副局長同姓,論輩份比堅藝貴副局長還大一輩,也是堅家灣村人,堅藝貴副局長是鄉政府所在地的上堅家灣村,堅生龍家在下堅家灣村。堅生龍個子不低,比他高一些,比他大三四歲,四方大臉,寬肩膀,身體結實,并不胖。從隴原農大畢業,早比他工作一兩年,留風頭,常戴一副黑邊方框的近視眼鏡,文皺鄒的,說話不多,一看就是個文化人。他知道這個老鄉,但并不熟,看過他辦的雜志和寫的文章,在抽調搞區劃後也有過工作上的接觸,所以認識這個老鄉。
“小孔,你幹啥這裡?”堅生龍看見他後站住了就問。堅生龍雖然和他是鄰近一個鄉的烏鐵市老鄉,但此人堂堂的大學本科生,中間隔了兩個層次,又在縣政府大院的科委工作,很少接觸和喧觀,隻是看過堅生龍主辦的《蘭原科技》的雜志,多數文章以其主筆暑名寫的,他看了很不錯,對蘭原縣的科技工作很有些獨特的見解和好的想法,他認為是蘭原一大人才,論能力和才學,當個科委的主任至少是副主任是綽綽有餘的,可他是個外地人,上面也沒有人,資曆又不深,隻能埋頭苦幹,等待時機,見機行事而亦。
“是堅師呀,我到區劃辦去了一下,現在沒事了,回單位上去。”他也站住了回答這個老鄉的問話。
“小孔個人問題解決了沒有?對象找下了沒有?”堅生龍問他道,一般人都盡量回避他這個問題,今天怎麼這個不太熟悉的老鄉卻又問他這個問題,很讓他有些納悶。
“還沒有啊,不好找呀。堅師你能給介紹一個嗎?”他回答完了又開玩笑的反問道,反正是也不影響什麼,順理成章,話到嘴邊問上一句。
“還真讓你給說中了,有個姑娘想給你介紹,不知你看上看不上哩?”堅生龍抓住他的這後一句話反問他道。
“看上看不上,先見個面再說。”他對堅生龍幾乎是央求的說道。
“行,明天上午你來找我,我領着你去看一下。”堅生龍對他說道,反正是有緣千裡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先悄悄讓兩個人見個面,看兩個人看上看不上,有機會才有緣份。
今年街上興時巴拿馬,就是淡綠色的一種巴拿馬生産的布料,多半是化纖的,做得的衣服,還有藍色的牛仔褲。他趕時髦買來了一件巴拿馬大包西裝上衣,大翻領,圓衣角,又買了件深藍色的牛仔褲,腿面有些發白,除褲腳稍寬松點外,其它地方都繃在肉上。平時沒有舍得穿,第二天早上他拽出來穿上了,全副武裝,騎着自行車去找堅生龍。
他推車進了縣委、縣政府的大院,來到前院中間科委的那排房子,西頭大辦公室,找到了堅生龍,他讓我稍等,處理完手頭的一些事就走。
出了縣委、縣政府大院,來到大街上,他對堅生龍說,往那面走,堅生龍手往南一指,說到縣醫院門口。他跳上自行車,慢慢騎,堅生龍緊追幾步,跳上了自行車後面,坐在了自行車捎貨架。
到了臨街東面的縣醫院大門口,堅生龍先跳下了自行車,在後面向縣醫院大門口南面的一個大商店一指,對他說道,就那個門市部。他随後也跳下了自行車。原來,堅生龍介紹的姑娘,也是一門市部裡的營業員。
這個大商店,有四間房子大,房子臨街頭頂上的水泥牆牌上,寫着“蘭原縣糖業煙酒公司第三門市部”的一行紅色行草大字,每個字足有半張桌子那麼大,下面臨街一面的牆壁幾乎被門和透明的玻璃大窗所占居,門窗框是桔紅色的,上了油漆而在陽光下閃亮,很氣流的一個門市部,在縣城是最大的商店之一了。
他在這個門市部前立定自行車,上好了車鎖,就在不遠處跟着堅生龍,随着人流進了門市部。這門市部有兩個門,他們兩從北面門進去的。門市部裡面人還不少,有兩個售票員在不停的忙碌着,給進來選購商品的人們遞貨物,算賬收錢,算盤打的哔哔啪啪直響。
“萍兒,你今天上班嗎?”堅生龍沒話找話的向靠北面門櫃台内,低頭給顧客找貨物的一個營業員大聲喊了一句。
那個售票員是個姑娘,聽見有些熟悉的聲音,丢下手裡的活,擡起頭來,直起身來在櫃台外面張望,當看到四五個人後面站着的堅生龍時,臉上馬上露出了笑容。
“尕姑夫,你有啥事嗎?還是想買點什麼東西?”這個售票員姑娘微笑着對堅生龍說道。但姑娘的眼光卻在身後站着他的臉上和渾身上下來回的掃個不停。